深夜寂靜,鮫綃帳子裡卻囈語不停。
情欲過後,他久久不願放開她。
“你真的告訴她們了……?”謝檀不滿道。
一般講究點的人家,小字皆是由授業恩師或者家族中聲望鼎盛的長輩來取,而他的小字,是母親取的。
說是生他的那個清晨,清明開闊,萬籟俱寂,是母親生命中最幸福的時刻。
是為清晝。
他隻告訴過她。
宋旎歡在他懷中笑了,“沒有。誰都沒告訴。”
謝檀滿意地親了親她的發頂,“我隻愛你,隻要你。”
她知道他願意跟她解釋,願意對她好,可他是皇帝啊,真的能隻有她一個人麼?
曾經籠罩著她的陰影並未消失。若說子嗣對於官宦人家是繼承家業的重要性,那太子,就是國之基石。
她若無能子嗣,謝檀也絕不會二娶,那到時候該怎麼辦。
“檀哥,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太不懂事了?”宋旎歡伏在他胸口悶悶道。
謝檀以為她說的是異國姬妾之時,嘴唇浮起一抹笑,“沒有啊,你為了我吃醋,我心裡歡喜呢。隻是你不要真的生氣,氣大傷身。”
宋旎歡不願再繼續想下去,身上方才出了汗,黏膩感來襲,她起身欲下床去清洗,卻被他一把拉回。
“躺著。”他淡淡道,而後抽出枕頭墊在她腰下麵。
“我要去洗澡,你這是乾什麼呀?”她不解道。
方才站起來還有熱流湧出,現在卻又……
謝檀眼裡有隱秘的笑意,並不解釋,隻道“陪我躺會兒,一會再去洗,我抱著你去。”
他往上挪了挪,調整了姿勢,讓她舒服地靠在他懷裡。
宋旎歡望著帳子頂的雕花,臉色是茫然的。
而謝檀心中卻有了計較。
若要立她為後,朝堂之上必然要有替她說話的人。曆朝曆代都是這樣,皇帝都得培養自己的嫡係。
“明日,我要宴請原先在北境時的摯友們,你也一同去吧。”他道。
宋旎歡驚愕道“為何?不是說了我、我不見外人麼。”
他的手指玩著她的長發,親了親她,“他們都知道你。去吧,我也想讓他們見見我念了這麼多年的女孩子。”
宋旎歡點了點頭。
翌日。
宋旎歡對著銅鏡照了半天,卻還是不滿意。謝檀送來的那些赤金頭麵,都太過正式,都沒有戴它們的機會。而她先前的首飾,又都是些簡單的日常的,與宮裡這種恢弘大氣很是不符,更彆說正式的宴會了。
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該如何打扮才能不叫人看輕了去。
唉,無論怎麼打扮,都改變不了她曾為人妻子的事實,她清楚彆人會如何揣測她與謝檀。
想到這,她乾脆也不再顧忌了,起身便往朝陽殿走去。
謝檀看著宋旎歡從甬道的那邊款款而行,她今日並未特彆打扮,如雲的烏發挽著簡單的婦人發髻,沒有什麼金銀裝飾,仍是插著他送的那根銀簪子,唇不點而紅。
她永遠都是這麼美。
他牽起她的手,“走吧。”
宋旎歡感覺謝檀的手溫熱,她的心臟好像也被溫暖包裹著,安定了下來,她小聲問“我不認識他們,都是誰來赴宴?我要認人麼?到時我說什麼呢……”
謝檀道“彆管是誰,你就在我身邊待著就行,誰也不用管。”
她無須特地討好誰。
聽謝檀這麼說,她卻還是有些無措。而謝檀一臉理所當然,大步牽著她在內侍和婢女的簇擁下走進了朝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