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沈歌的疑問,劉菁沉默許久,才輕輕說“我不知道。”
“很可笑吧,我不知道。”
“我本來可以對你說,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女人應該有自己的事業,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人生。”
“但正因為我接觸過修行者,所以我知道,那是多麼大的鴻溝。”
劉菁說到這裡,拿起了桌上的玉容膏。
這價值千金的美容聖品,輕輕一抹,斑點、皺紋全消。
小小一盒,就需要沈歌不眠不休,工作十年,才能買得起。
但對劉菁來說,這不過是日常的護膚品。
因為玉容膏就是劉家的核心產業之一。
“我們家能做這個,是因為百年前,我們家出過一位朝菌境的南鬥修行者。”
劉菁輕聲道。
“那位長輩,不知在太虛遭遇了什麼,自認死期不遠,便夜以繼日,為劉家製作了整整一個地窖的低級療傷藥。”
“一滴低級療傷藥,稀釋一萬倍,就能做一瓶玉容膏。”
“劉家今天,依舊在享受那位長輩的遺澤。”
說罷,劉菁看見惶恐的沈歌,不由笑了一下“是不是奇怪,為什麼這麼重要的秘密,我居然會告訴你?”
沈歌確實是這麼想的。
根據她從影視、小說中得來的經驗,這種一個家族的核心秘方,都是足以讓無數人覬覦,招來抄家滅族之禍的至寶。
怎麼能隨意告訴她這麼一個外人呢?
“因為不重要啊!這是人儘皆知的秘密。”劉菁苦笑,“一地窖的低級療傷藥,你以為我那位長輩做了很久嗎?”
“她隻做了七天。”
“七天之後,她無法抵抗太虛的召喚,被迫再進太虛,就再也沒回來。”
沈歌怔住了“七天……百年……”
“最低級的療傷藥而已。”劉菁輕聲道,“據說,每個南鬥一脈的修行者,一踏入修行,要學的第一課,就是它。”
沈歌能靠區區一年的學習,就應聘到奢侈品崗位,自然也不是個笨人。
聽到這裡,她就有點疑惑“可市麵上也沒有多少賣玉容膏的店鋪——”
劉菁苦笑“你想問,天底下南鬥一脈的修行者那麼多,為什麼像我們劉家這種賣玉容膏的很少?”
“因為對修行者來說,人世間的錢財是最不重要的東西。”
“他們的每一分修為,都是要換修行資源、換道具的。”
“哪怕是最低級的療傷藥,他們都是內部之間互相交易,鮮少對外流通。”
“那位長輩曾留下遺言,說她不是不能做更高級的東西,但那就真是懷璧其罪了,傾覆就在朝夕。”
“隻有讓所有人都知道,她一身修為,全都拿去做最低級的療傷藥,才能保住劉家數百年富貴。”
“沒有一個修行者,會為了區區一地窖最低級的外用療傷藥,就覆滅劉家。”
“對他們而言,最恐怖的傷害在命盤,其次是靈魂、精神,缺胳膊斷腿都算是小傷,這種低級療傷藥也沒法治。”
“隻能治最基本的燒傷、燙傷、刀傷等的低級療傷藥,是他們最看不上的東西。”
“這還隻是低境界的修行者,對高境界的修行者來說,區區小傷,須臾就能治愈,根本用不著外物。”
“所以,當我的父母興衝衝地告訴我,他們對我未來規劃的時候。”
劉菁笑了。
笑出了眼淚。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撕破大家閨秀的外在,憤怒呐喊“難道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就隻配去給人家當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