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門楣不高,但自嫁入侯府後,自持是端莊顯貴的侯府夫人,人前儘顯侯府夫人風範,從來沒有這樣難堪過,當即表情幾欲裂開。
最難堪的還不止這個,此刻的她根本邁不開腿,因為一旦她稍稍動一點,體內的那股玩意就會徹底決堤,難以控製。
她隻能一邊捂著肚子,一邊從齒縫裡擠出一句話,“你們,都給我退下!”
丫鬟嬤嬤們趕忙垂眉斂目,快速退了出去。
薑晚棠也跟著不緊不慢地走出永壽堂。
出大門之前,她看到陳玥西還想湊上去,“姑母……”
陳氏重世家規矩,至少表麵是這樣的。忠義侯府午時必定進餐,距此刻已經有三個時辰了,她近來食欲不佳,夕食並未用餐,按理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今日在侯府下人們麵前丟儘了臉麵,陳氏大為光火,目光掃過陳玥西剛剛遞給她的那盞茶時,恍然大悟,一巴掌將她揮翻在地。
“不要叫我姑母!我隻是嗬斥你一句,你竟然在我的茶水裡下藥,讓我當眾出醜!”
陳玥西傻了眼:“不是,姑……”
“將攬月居的小廚房撤了,月銀停發半年,一切物什都按照姨娘的份例來,你給我禁足攬月居!”
陳氏說完,還覺不解氣,“你既花了一千八百兩銀子,便抄寫一千八百遍佛經,好好靜一靜心,戒一戒你這驕奢之氣!我每日派人去取,但凡你有半個字假手於人,都給我加倍!”
薑晚棠好心關上門時,還聽到陳氏憋不住一瀉千裡的聲音。
她冷冷一笑。
那藥當然不可能是陳玥西加的。
相比於陳氏動不動就罰原主整日整夜的跪小祠堂,動不動就貶低摧毀她的人格,這不過是她一個小小的懲罰。
後麵的日子還長著呢。
主仆三人往汀蘭苑行去,薑晚棠腳步輕快,兩個丫鬟也背脊挺直,走得格外雄赳赳氣昂昂。
自從嫁入侯府之後,她們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敢底氣十足地挺直腰杆走路。
而她們的底氣,全都來自少夫人。
兩個丫鬟的目光如有實質一般落在薑晚棠的身上,讓她想忽略都難。
她不免失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兩個丫鬟兩眼亮晶晶,“少夫人今日好厲害!”
“與以往大不相同!”
薑晚棠問,“那你們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喜歡以前的我?”
兩個丫鬟異口同聲,“我們喜歡現在的少夫人!”
“我得罪了夫人,以後在這侯府的日子更不好過,你們是我的人,隻怕也會被我連累,你們不怕?”
薑晚棠這般問,也有試探兩個丫鬟之意。
她初來乍到,今後還有很多事要做,身邊必須有可靠得用的心腹,若兩個丫鬟還如以往那般膽小怯懦,禁不住事,那也無法成為她的左膀右臂。
落英鼓足勇氣開口,“奴婢不怕,以往少夫人那般委屈退讓,不也處處被夫人和玥姨娘刁難?既如此,不如像今日這般來得痛快。”
繽紛也跟著點頭,“沒錯,人善被人欺,這侯府裡沒一個真心對少夫人的,少夫人越是軟弱反而越是不被人放在心上。”
以往這等大逆不道的話,她們是斷然不敢說的。
但今日少夫人的表現給了她們底氣,讓她們也跟著大膽起來。
她們繼續表忠,“奴婢是少夫人的人,自然就談不上什麼連累不連累的。少夫人便是要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在所不惜!”
聽了她們的話,薑晚棠心中生出幾分滿意來。
“好,現在,我就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們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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