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名彪形大漢急急問,“那,那要如何才能徹底脫離危險?”
薑晚棠語氣淡淡,“我會給他連續施針七日,七日後,他方能度過危險期。”
那彪形大漢又問,“那七日後呢?王爺他還能站起來嗎?”
“這得看他自己。謹遵醫囑,好生休養,就能好起來。若他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
眾人聽了這話,頓時有種喜極而泣的激動。
薑晚棠揉了揉眉心,“給我準備一間安靜的廂房,乾淨的水,我要沐浴。再備些清淡的吃食。”
“是,是,我這就讓人準備!”
薑晚棠一路風塵仆仆而來,連飯都沒吃上一口熱乎的,更彆提沐浴了。
她脫下衣裳,兩條腿內側早已被磨破了皮,即便她塗上了最好的金瘡藥,但反複摩擦之下,那上麵的傷口根本沒法愈合。
但薑晚棠也顧不得許多,身上的臟比疼痛更加讓她難以忍受。
迅速地洗了個澡,又給自己重新上藥,再飛快填飽肚子,她就利落上床閉上了眼睛。
之後的幾日,每一天都很關鍵,她不能懈怠,必須藥養足精神。
那名彪形大漢名為裴欽,是魏無珩以前的副將,他看著粗獷,但為人卻是十分細致,把薑晚棠的一應吃穿都安排得十分到位,說是當成菩薩供著也不為過。
自從薑晚棠來了之後,魏無珩的情況就肉眼可見的好轉。
原本他一直高熱不退,現在體溫也恢複了正常。
他那條傷腿原本一片青黑發紫更是浮腫得厲害,看上去就十分瘮人,但這幾日下來,外觀上已然完全恢複如常。
“薑小姐,王爺什麼時候能醒?”
薑晚棠:“最遲施針滿七日定會蘇醒。”
也有可能隨時醒來,但那得看他的造化。
裴欽見她態度篤定,便一下放下心來。
裴欽見到過薑晚棠施針,一開始她紮出來的血是黑褐色的,現在已經變成了鮮紅色,這番轉變讓裴欽欣喜不已。
“薑小姐,這是不是意味著王爺的毒快要肅清了?”
薑晚棠直接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若他先前沒有不遵醫囑,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那他說不定已經恢複如常了。現在,早得很。”
裴欽聞言,麵上不禁一陣黯然。
通過裴欽之口,薑晚棠也終於知道了魏無珩是怎樣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
此戰乃是烏孫國挑起,因為對方以為魏無珩離開了南疆,赤焰軍改換了頭領,正是軍心不穩之際,所以才想趁虛而入,討些便宜,卻沒想到,直接踢到了鐵板。
“對方都挑釁到跟前來了,我們自然不能犯慫。吳將軍在前頭領軍正麵對敵,吸引火力,我和眾兄弟們則在王爺的帶領下從祁蒙山出發,背後包抄。”
“祁蒙山地勢險要,還有瘴氣和毒物侵擾,是烏孫國天然的屏障,烏孫人料定我們不敢翻山,偏偏我們就走了那條路。”
“也多虧了當初翟老前輩留下的地形圖和預防毒物和瘴氣的藥方,我們才險之又險地翻了過去,而後我們扮成了烏孫軍,長驅直入,與吳將軍裡應外合,這才連取烏孫國兩城。”
薑晚棠聽罷,再看著床上男人,她的心境不免更加複雜幾分。
原本因他不愛惜身體而生出的惱怒也徹底散了。
在南疆那片戰場上,他沒把自己當成身份尊貴的王爺,而隻是保家衛國的將士,他用自己的身體守護了大齊國的安寧,單單是這份心性,便值得自己敬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