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我爺爺講的這個故事,甚是入迷,忍不住插話問道。
“那個獨眼老人,不會就是那隻獨眼老狗變的吧?”
“這狗……成精了?”
我爺爺沒接我的話茬,自顧自地繼續講述著他當時的震撼。
正如我問的那樣,他當時的確覺得那老人就是那條老狗變的,主要是太巧了,一人一狗都瞎了眼睛,還瞎的都是左眼,並且村子裡以前從來都沒來過陌生人。
我爺爺當時的內心,比我還要震撼不少,他們那個年代的年輕人,比現在的年輕人更無神論,個個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
所以我爺爺當時以為他在做夢,隻是本能的恐懼促使他逃進屋子裡,跟李老漢說他看到了妖怪,那隻獨眼老狗變成人來找他了。
李老漢卻是波瀾不驚,仿佛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他讓我爺爺去灶台上拿個饃,然後給那老頭兒送去,不用驚慌。
其實家裡平時根本不會剩饃,隻是我爺爺出於對獨眼老狗的擔心,所以他每天都要留個饃在灶台上,就是給那老狗留的。
他也沒多想,隻是聽從李老漢的話,連忙帶著這個饃跑出去給那獨眼老人。
這獨眼老人接過饃後,當著我爺爺的麵吃完,隨後跟我爺爺說,一周之後,我爺爺每天砍柴的那片樹林裡,有個女孩要遭難,我爺爺得去救那個女孩,但頗有些危險。
獨眼老人讓他這一周要吃飽飯,養好身體,否則救不了那個女孩。
我爺爺如墜夢中,直到那獨眼老人離開他都沒緩過來。
回到屋子後,他忙把獨眼老人說的話轉述給李老漢聽,李老漢聽完,還是沒有多說,就讓他照做。
第二天晚上,家中的門再次被敲響,我爺爺膽戰心驚地跑去開門,他知道又是那個獨眼老人來了,應該是來跟他討吃的。
他拿著準備好的饃,走出去開門,可是門開後,卻並沒見到獨眼老人的蹤影,隻看到有兩隻死去的野兔擺放在家門口。
我爺爺當時的第一反應肯定是驚慌,他連忙查看了一下野兔的屍體,從牙印判斷出來這兩隻野兔肯定是被狗咬死的。
聯想到昨晚那獨眼老人讓他要吃飽飯,一周後要去救人,我爺爺倒也不笨,很快反應過來這兩隻野兔是獨眼老狗給他送來的。
要說當時這農村裡麵,因為氣候的緣故以及當時的一些特殊原因,的確缺糧,但靠山吃山,這深山老林裡麵肯定不缺野味。
可當時就是因為缺糧,隻能靠山吃山,附近的村子把山裡的動物都快吃絕了,不光村子裡的村民幾天沾不了油葷,我爺爺當時也是營養不良,廋得都跟皮包骨似的。
這兩隻野兔的誘惑力那當真是不小,我爺爺領會獨眼老狗的意思之後,當即就屁顛屁顛地提著野兔進屋,然後當晚就把這野兔給紅燒了,爺倆炫了三頓才給炫完。
這野兔吃完了我爺爺就有點後悔,心想吃這麼快,後麵這幾天怎麼過,那還養得好身體去救人嗎?
可是這許久沒開葷,實在是饞,不光他饞,那李老漢也饞。
到了這第三天的晚上,敲門聲又是如期而至。
我爺爺想都沒想就知道是誰在敲門,這個點來敲門的肯定是那獨眼老頭。
他連忙先跑進廚房裡,把提前準備好的兩個饃給帶上,他想感謝一下那獨眼老頭。
可是開門後,還是不見人,卻見門口放著兩隻被咬死的野雞。
我爺爺驚喜地捂住嘴,又屁顛屁顛地提著這兩隻野雞回房給燉了。
一連七天,家裡的門每晚都要被人敲響,開門後每晚都有兩隻野味擺放在門口。
這給我爺爺一頓補,補到最後據他說,他已經不太想吃了,全都給了李老漢吃。
之前他投喂那隻獨眼老狗,投喂了整整一周,可就是這一周的饃,給他換來了一周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