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燈大開著,裡麵溫度要低一點,因為開了空調。
江雨柔此時就躺在床上,身子蓋了一條薄薄的毯子,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我們來到床前,走近一看,頓時被江雨柔的慘狀嚇了一跳。
平時的時候,我們根本看不出來她有病,隻是她整個人偏瘦,看起來臉色有點蒼白,後來知道她有病,才總感覺她的樣子有點病態。
而此時的江雨柔,跟平時比起來那麵容當真有些可怕,臉頰都凹陷了下去,臉上的皮膚更是枯黃不見光澤,嘴唇絲毫看不到一點血色。
難以想象,平時這麼漂亮端莊的人,又有著一家公司,但病來如山倒的時候,最終也是落得一個‘慘’。
“柔姐,之前讓人綁你,這事是我做得不地道,我對不住你了。”
望著江雨柔的屍體,我也是歎息起來,在心裡給她道了個歉:“你一路好走吧,我們來送你最後一程,你的後事我們也會幫忙操持。”
“祝你下輩子身體健康。”
我和大川雙雙歎了口氣,掀開毯子,準備搬屍。
江雨柔的屍體已經出現了屍僵,雖然房間裡麵開了空調,但空調溫度並不低,加上死了有好幾個小時,屍體已經僵了。
搬抬的過程,我和大川十分注意,心裡總是想著要對熟人輕點。
乾我們這行,看到死人都麻木了,奈何是熟人,所以我們的心態跟普通人見到死人的心態,其實一模一樣。
把江雨柔裝進去之後,我看了她最後一眼,隨後拉上拉鏈。
期間沒有發生任何怪異的事,想必她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員工。
我和大川抬著遺體走了出去,張萬年立馬起身,我看他心疼的樣子,眼淚都好像要掉出來了。
此時段天他們圍了過來,手裡全都拿著一炷香,跟我們一起護送江雨柔下樓。
直到遺體抬上車後,所有人都把手裡的香插進花壇裡麵,王師傅隨後又燒一把紙,對著單元樓的入口吼了一聲。
“丫頭,出來了沒!出來了就上路嘍!跟著我們走!”
好幾輛車同時開出小區,開往殯儀館。
車上,張萬年一言不發,整個人好像丟了魂兒一樣。
我們沒有安慰他,想讓他一個人靜會兒。
半小時後,車子到了殯儀館,段天和黃梟立馬去跟工作人員溝通,準備辦喪。
我走到張萬年跟前,拉著他坐下。
“生了病就是這樣,我爺爺之前生病,也是很痛苦。”
“可能除了病人自己,我們也體會不到他們的痛苦,更彆說柔姐得的是這種重病。”
我拍著張萬年安慰起來:“有時候死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隻是活著的人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些事情,節哀順變吧。”
張萬年點點頭,雖然眼睛一直在發紅,但始終沒讓眼淚掉下來。
他聲音沙啞地說道:“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跟她父親是至交好友,答應過她父親要照顧好她,但是生老病死不是我能掌控的,沒有辦法。”
“我也隻能尊重她吧,人已經走了,說什麼都沒用。”
我歎道:“柔姐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得的,按理說這個病的幾種病因,她應該都接觸不到才對,不像下塘村的那些村民。”
張萬年搖了搖頭,直到此時也不肯跟我說實話:“誰知道呢,這可能就是命吧,有的人能活到壽終正寢,有的人從出生起就帶著病,誰能把這些說得清楚,隻能歸結於命運的安排,現在去深究這些,也毫無意義。”
我點點頭,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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