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皇帝寢宮。
溫然進來時,隻見賈公公正將香片放進香爐內。
她站在那裡盯著嫋嫋升起的白煙發呆。
皇帝抬了抬手,周圍的宮女與內侍全都退了下去。
“昭……昭貴妃。”皇帝清了清喉嚨,“到朕身邊來。”
溫然像是才回過神來,走到床前。
“這些日子難為你了。”皇帝柔聲道,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這位齊國的公主生的根本與嫦昭並不相像,但他總會在旖旎的時候把她看成是嫦昭。
“嫁給皇上自然就要照應著您,雖然我以前沒學過……不過人總是要改變的。”溫然從不像其他嬪妃那般張口閉口就是本宮,不過皇帝知道,她出身齊國,從小便沒有被拘束著,所以也不怪她。
這時外麵傳來些響動,皇帝抬眼看向門外,“什麼聲音?”
溫然也看了眼外麵,“是禁衛軍換班……”
皇帝看了眼滴漏,這個時辰換的什麼班。
就在這時,有宮女手中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皇帝不悅道:“朕讓你進來了嗎?”
宮女並不懼怕,而是仍然低頭道:“這是太醫院新換的藥方。”
“朕有說過要喝藥嗎?”皇帝冷聲道。
“父皇莫要動怒。”賢王這時從門外走進來,伸手將宮女手中的托盤接了過去,“兒臣今日特意向太醫院打聽過了,這方子喝了不出三日,父皇身體定能康複。”
賢王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並將托盤遞給溫然。
溫然伸手將托盤裡的藥碗接了過去。
碗中的湯藥輕輕蕩起一圈圈波紋,深黑色的湯藥,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味。
皇帝盯著藥碗,又看了看溫然,好像生怕錯過對方臉上所有的表情,“你服侍朕服藥?”
溫然來到床前,將藥碗放到皇帝麵前,“皇上想吃麼?”
皇帝抬眼看了看賢王,微微一笑,“如此孝子,朕豈能辜負他的美意。”
說著皇帝伸手去接碗。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溫然竟沒有放手。
皇帝試了幾次,都沒有把碗拿到手裡。
“小昭……”
“我是溫然,皇上又認錯人了?”溫然無所謂道。
“為何不放手?”皇帝盯著藥碗。
溫然沉默不語,一旁站著的賢王卻是麵露驚訝之色。
他死死的盯著溫然,催促道:“還是請昭貴妃服侍父皇服藥吧。”
溫然依舊沒有動。
賢王眸子閃了閃,“父皇還是覺得口乾,不如先用些茶水……”說著從門外又進來一名宮女,手裡端著茶。
賢王接過去,這一次卻是親手將茶端到皇帝麵前。
“父皇請用茶。”
皇帝瞥了眼門外,禁軍侍衛身上攜帶的利刃在黑暗中閃閃發光,就算在屋裡也能隱隱看到冰冷的微光。
“朕剛才做了一個夢……夢到你大哥,還有老四……”皇帝放開溫然手裡的藥碗,輕咳著靠回迎枕上。
溫然靜靜的端著藥碗,轉頭望著門外。
賢王恭敬的站在床前,“父皇身子不好就少操勞些,有兒臣在,定不會讓朝政亂起來。”
皇帝點了點頭,“你與老大跟老四不同,自幼便聰慧好學,天資又好,雖然你明明比太子強很多,但朕當年卻仍是立了你大哥為儲君,你可知為何?”
“兒臣不明,請父皇示下。”
“因為你大哥雖然天資不及於你,但卻不會在私下裡玩弄權勢,做出兄弟間手足相殘之事!”
賢王端著茶盞的手不由得握緊。
不知為何,他總覺著皇帝望著他的目光裡帶著幾分失望。
難道……皇帝知曉了他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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