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之站定身子,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周圍,四周的霧氣濃鬱得令人心悸。
裴衍之隻覺自己仿佛置身於雲海之中,前後看不到邊。
他深吸一口氣,集中精力,將自己的靈識向外擴散開來。然而,令他驚訝的是,無論靈識延伸到何處,全都是霧蒙蒙一片,這更加印證了他心中的想法……
如若這裡無邊無際,那豈不是永遠找不到出口?
裴衍之思此,心裡不禁一沉。
他毫無頭緒尋了個方向緩緩前行,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到一股微弱的氣流從側麵吹來。
裴衍之心中一動,順著氣流的方向摸索過去。
隨著裴衍之不斷前行,那股氣流不似一開始那般薄弱,反而越來越強勁,似乎就是特地為裴衍之引路而來。
裴衍之的靈識一直關注著周遭的環境,詭異的是無論他走了多久,周邊除了白霧還是白霧,似乎他一直原地踏步。
唯一不同的是那股引路的氣流越發強勁了,強勁到單憑肉眼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感。裴衍之一直緊盯著前方這股氣流。
這股氣流從一開始的乒乓球般大小開始膨脹,膨脹到如熱氣球般大小,將周遭的白霧擠到一旁,在霧海中挖出了一個中空的區域還不夠,還在持續膨脹……
膨脹到一個臨界點,突然發出像響屁般的聲音,“噗”的一聲,一陣勁風掠過,強勁的氣流便沒了蹤影,原先被氣流排擠到一旁的白霧又重新合攏……
前方依舊是一片霧海,不同的是,這次的霧海裡中隱立著幾根白英石的大柱。
裴衍之足尖踏地,幾個飛躍,朝霧海飛去。離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石拱門。
石拱門的背後是一排排石階……
站在石拱門前沿著石階望上去,隱約能看到高高的祭台。
裴衍之眉毛微挑,在氣流消失之前,他的靈識沒有探到什麼,氣流消失後,又突然有了……
這就好像這個祭台是突然憑空出現那樣。
裴衍之從從下往上望的時候,並不覺得這祭台有多大,但當他真正踏上石階,走到了祭台麵前時,才覺得這個祭台大得離譜,這大小簡直可以當奧特曼的桌子了。
這個祭台,有些奇特。除了裴衍之剛剛走上來的這一麵石梯之外,祭台其餘三麵也是各有一條上千階的石梯。
雖說都是石頭砌的階梯,但他們的顏色卻是各不相同。裴衍之上來的那條階梯是白色的,從白色階梯往左,顏色依次加深……
裴衍之繞著祭台走了一圈,發現祭台旁有四個燈柱,燈柱上雕刻著各式各樣的線條,有點像文字,也有點像圖案。
姑且稱這些線條是壁畫吧……
裴衍之抬手細細撫摸著研究了大半天,並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他轉身去看祭台時,卻看到了讓他神情錯愕的東西。
壘起祭台的石板上刻著的全是現代的高科技產物……
難道除了他之外還有人穿越到了這裡?還是說這裡曾經存在過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他們擁有著超越時代的科技水平?
裴衍之抬手撫上了壁畫,自言自語道:“這是幻覺嗎?”
“當然不是幻覺。你終於來了,裴衍之。”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不得不讓裴衍之心生警惕起來。
裴衍之站起身來,猛的朝左側看去。
聲音是從左邊傳來的……
不,準確來說,是從北邊的階梯下方傳來的……
“好久不見了,裴衍之。”
在祭台北麵的那條深灰色的樓梯裡,白霧開始翻湧。一個帶著白色鬥篷,手上拿著一個拐杖的人影在霧中忽隱忽現……
他每次隱入霧中,再出來的麵孔都會變一個樣。每一麵,裴衍之都覺得熟悉,似曾見過……
有在九層塔中見過的塔靈,也有在巫山外見過的老人……
這是所見即所想?
裴衍之定了定神,拋開了心中的雜念。這種情況他熟悉,畢竟先前他曾經在九層塔中也遇到這種狀況。
裴衍之心中默念著清空雜念,身體已經下意識將靈劍召了出來,“我們見過?”
那個人踩著最後一節階梯,踏上了頂部,冷冷清清的祭台沒來由的一陣颶風吹起,原本靜止的霧海開始翻騰……
“當然見過。”
那人摘下了白色鬥篷,臉上變化成九層塔的塔靈的模樣,他緩緩開口道:“我們曾在九層塔見過……”
他的拐杖杵地,又道“也曾在巫山城外見過……”
那人的臉又變成了巫山外對裴衍之講話的那個老伯。
隻是無論他臉上怎麼變換,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絲毫不見老態。
裴衍之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人,他倒是要看看,此人還會變成多少張他見過的臉,“你是誰?”
那人“噗呲”笑出聲來,“你可以叫我人,畢竟男人女人都統稱為人……”
他說完,又換了一副麵容。這副麵容相對於之前要年輕許多,是一張普通的大叔臉。
普通到混到人群中,你根本分不清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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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裴衍之對視,有些驚訝道:“你身上有天威,你恢複記憶了?”
他自顧自說著,圍著裴衍之轉了一圈又搖了搖頭,“不,你的記憶還在沉睡……”
“不對,束縛在你身上的命格已經消失了,你去過類神邸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怪不得……”
那人全然不理會裴衍之是何感想,從頭到尾自顧自絮絮叨叨說了一堆,也不管裴衍之能不能聽懂。
裴衍之滿頭黑線,但“類神邸”三個字,他聽懂了。
“天道?”
那人聞言停止了絮叨,轉頭跟裴衍之四目相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確實叫做天道,但你去過類神邸應該知道,天道不是單一的稱呼……”
那人說著,又朝著裴衍之的方向邁了一步又繼續道:“比起天道來說,我更喜歡你喚我天機老人。”
“天機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