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替將軍報仇!”
西涼騎兵都是從戰場上殺出來的,瞧著林遠如此突兀地出現,又如此輕易地殺死副將,一眾騎兵在短暫的慌亂之後,便衝了過來。
雖然是臨時衝擊,但卻頗有章法。
“不愧是當今天下難得的強軍。”
林遠感慨一聲,沒有退後,而是直接迎著衝了上去。
霎時間,慘叫聲、馬嘶聲不斷響起,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五十人的騎兵隊伍,便已經變成了一地的屍體。
而做完這一切的林遠,呼吸沒有亂,就仿佛經曆的隻是一場微不足道的郊遊一般。
甚至連身上的道袍,都依然是那般乾淨整潔,沒有沾染上絲毫血跡。
在這一地的屍體與血泊中,顯得是那般的怪異。
林遠回過頭,看向村民們。
原本對林遠十分尊敬與親近的村民們,此時卻是充斥著畏懼的眼神,特彆是在林遠看過來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林遠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卻也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異地而處。
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看到一個殺人如麻的家夥,無論這個家夥是誰,都會害怕與恐懼的。
這是生命不由自主的恐懼感,是本能,常理無法遏製。
沒有理會村民們,林遠走到蔡邕之前所住的小屋,看了眼碎成一地的玻璃珠子,麵色嚴肅。
這時,之前與林遠交流最多的村老,拄著拐杖走上前來,“道長,蔡先生和他家千金,不久前被一隊騎兵帶走了,據說是從洛陽來的,是那什麼董相國,要征辟蔡先生入朝為官。”
林遠點點頭,“貧道,去找他們。”
也不待村老回答,林遠便直接跨上一匹戰馬,飛馳而去。
村老張張嘴,最終也隻是無奈地歎息一聲。
“爹爹,道長以後都不要咱們了嗎?”
脆脆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成年人們的寂靜,所有人麵麵相覷,心中都是複雜無比。
不過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那些還沒有逃跑的戰馬身上。
一地的屍體罷了,身在這亂世,又有幾個是沒有見過屍體的?
也就是在這兒定居之後,因為有著林遠的庇護,生活才變得安頓了不少,最近幾年出生的小孩,才會有點太平世道幼子的氣象。
自然,對於這些屍體,很快就可以清理乾淨,也沒有多少害怕的情緒。
倒是這近五十匹戰馬,可是一筆極大的財富,隻要處理得當,會讓他們的村子,多出好多年的儲備糧。
當下這個世道,這,就是命啊!
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喜悅之中,隻是這份喜悅,卻似乎少了一些東西,給人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這個時代最快的趕路方式,便是順著官道策馬奔騰。
董卓手下來征辟蔡邕,自然不可能走什麼小路,林遠便直接順著官道追了上去。
隻是,一路奔馳了一兩個時辰,也未能追上那隊人馬的身影。
“征辟一個無法修煉的大儒而已,用不著急慌慌地趕路才對。雖然我隻是騎馬,但速度絕對不慢,不可能連有大儒和小女孩拖累的大隊人馬都趕不上。所以,結果隻有一個……”
林遠歎了口氣。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會迷路。
在大唐世界後將精神意誌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可以通過精神意誌來感受周圍的一切。
說得直白一點,就是一個人形生物雷達。
一定範圍內的一切,都逃不過林遠的眼睛,而這也成為了林遠的一種常規手段。
無論是趕路還是索敵,都是十分簡單便潔。
可在這怪異的漢末之世卻不同,他要是敢將精神意誌放出去當生物雷達,那漫天的煞氣就敢直接順著這根“天線”摸進他的身體裡,來一場水裡烹油。
哪怕是他現在的狀態,想要大量地吸收煞氣,也是很危險的事情。
這也導致了,林遠如今的很多手段都得謹慎使用,也讓他對外界的感知度,降到了很低的程度。
於是,迷路這種操作,也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
不過這隻是林遠的猜測而已,他並沒有立即轉換方向,而是繼續策馬前行。
他之前交給蔡琰的玻璃珠,是用道心種魔大法,注入了他的一絲法力。
在蔡琰將之摔碎後,那絲法力逸散而出,原本穩定的狀態,在與天地間的煞氣接觸之後,便產生了劇烈反應,最終被磨滅消散。
靠著道心種魔之法,林遠對於自己種魔出去的法力,是有著一定的感應的。
但也隻能感覺到出了變故,這才立即趕回了小山村,但想要以此來追溯蔡琰的所在,卻是力有未逮。
這一路過來,路上基本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遇到,滿眼看去,儘皆是一片荒蕪。
這,便是如今的世道。
百裡無雞鳴,千裡無人煙。
直到遇到一支車隊,他才勒馬停下。
對麵的車隊也是立即停了下來,數名身著皮甲的騎士警惕地看著林遠,而車隊之中,也走出了一名三十風左右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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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著林遠身上的道袍,目光又落在林遠那張完美無暇的臉上,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以及一抹警惕。
這是自然。
自從黃巾起義之後,天下間對於道士,便充斥著警惕與懷疑。
也就是林遠本身自帶魅力光環,初次見麵時就會給人極高的初始好感度,否則,現在怕是早就已經讓人刀劍相向了。
“在下乃上蔡令甄逸,敢問道長,從何而來,到何處去?”
上蔡令?
甄逸?
林遠也是詫異地打量著麵前的男子,他對上蔡令這種漢朝官職並不了解,但甄逸的話,他倒是知道對方的名字。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甄逸有一個女兒,洛神——甄宓。
和蔡琰一樣,甄宓也是一位悲情人物。
三歲喪父,二十歲喪夫……當然,後來被人給強娶了,最後還做了皇後,也就是文昭甄皇後。
可做了皇後,就代表著好了嗎?
在後宮之中,甄宓並不得寵,也因此經常說一些怨恨的話,得罪了曹魏皇帝曹丕,最後被曹丕賜死,享年三十八歲。
沒錯,甄宓三歲時喪的父,就是眼前的這個甄逸。
甄逸本在等著林遠的回答,可林遠的眼神越來越古怪,就好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一樣。
如此眼神,讓甄逸十分尷尬。
可他猛然間驚醒。
作為世襲兩千石之家的當代家主,甄逸可不是什麼好用氣的人物,雖然不會胡亂懲罰於人,但這種眼神,也足以讓他發怒。
然而,就算他現在察覺到了這一點,卻依然升不起絲毫的怒意。
如此種種,頓時讓他後背微微發涼。
‘這個道人,有古怪!’
兩千石在大漢,可是太守的職階,放在漢末動亂時期,那就是一地州牧,算得上是一方軍閥。
不過上蔡令隻能算是縣令。
甄逸還年輕,未來有很大的晉升空間,不過這一切對林遠而言,都是虛的,“貧道林遠,欲往洛陽一行。”
甄逸錯愕道“洛陽……道長似乎走錯了方向。”
林遠點點頭,果然和他預料得沒錯,可惜有些錯誤,因為實地驗證的代價太大,隻有遇到新的證明時,才能知道對錯。
好在蔡邕是被“請”走的,就算這個“請”有些粗暴,至少沒有什麼危險。
董卓想要將蔡邕打造成一個標杆,作為他得到士林認可的工具人,在待遇上邊絕對不會差。
隻是董卓的手下人,有時會分不清輕重。
“多謝上蔡令。”
林遠感謝之後,便準備回轉,甄逸連忙叫道“林遠道長,此去洛陽路程不短,中途也有不少岔路,不如與我等一行如何?”
林遠問道“如今洛陽混亂,上蔡令也是去洛陽?”
甄逸笑道“在下隻是要返回中山郡,雖然途經京師一地,但並不會進洛陽城去。”
他又不傻。
最近洛陽是什麼個情況,彆人不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世家傳承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十常侍之亂,大將軍之死,以及現在的董卓亂政。
哪一件都是滔天巨浪,很容易就將他這樣的小蝦米給卷進去,屍骨無存。
甄逸人雖然年輕,但能在這個年齡成為甄家之主,自然不會連這點情況都看不明白。
洛陽,是非之地,不可久待!
麵對邀請,林遠並未多猶豫,“如此,便多謝上蔡令了。”
“哈哈!道長不必如此客氣,正好在下也有些事情,想請教道一二。”甄逸十分熱情。
正如甄逸所說,從此處往洛陽一行,路上的確有不少的岔路。
林遠一路過來也是見過不少,否則也不可能答應甄逸的邀請,就是甄家這一支人數眾多,趕路的速度就慢了不少。
甄逸將林遠邀請到了馬車上,閒聊起來。
第一個話題自然是放到了黃巾起義的張角身上,想以此來打探林遠的身份,至少也要確認林遠與黃巾張角沒有太大的聯係,否則哪怕他對林遠有再大的好感,也隻能立即分割乾淨。
事實上,他將林遠邀請進隊伍中再試探,已經是有些失了分寸。
沒辦法。
誰讓林遠自帶的魅力光環那麼變態呢,不僅僅對女人生效,男人也是一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