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地處富人區,四處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沒開燈的房間裡隻有從窗外透入的淺淺光線,看不清彼此的臉,但沈知然幾乎能想象到江珩是如何用那雙金色豎瞳,一寸寸掃過自己皮膚紋理。
就像那三天的每一刻。
像那個暴雨傾盆的夜裡。
那代表著瘋狂的占有和奪取的目光,隻要被鎖定,就難以逃脫。
短短幾個呼吸,沈知然就感覺自己呼吸變沉了。
“……現在嗎?”沈知然問。
心跳開始加速,腰像是有預知一般感到酸麻。
是期待還是害怕,恐怕連自己都分不清。
“不然呢?”
江珩很少用疑問句,他的話裡也沒什麼疑惑的語氣。
這句話更像是逗弄……真奇怪,江珩也會產生逗弄人的興趣嗎?
對方低沉好聽的音調像是在耳蝸掃弄,一點點的……奪取理智和心魂。
分明剛喝過醒酒湯藥,但沈知然覺得自己好像又有點醉了。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在浴室的浴缸裡泡著了。
江珩沒開燈。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沈知然覺得很不習慣,他還是喜歡亮一點的地方。
而且失去了視線,他就不方便行動,隻能任人擺布。
偏偏……江珩還特彆喜歡擺布他。
就比如現在,當江珩的手往下,他抓住一隻,但不知道另一隻會從哪個角度偷襲。
“我自己洗不行嗎?”沈知然的聲音有點抖。
“你能找到沐浴露嗎?”江珩問了個很簡單的問題。
沈知然伸手在旁邊摸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隻好悶悶說“……我看不見。”
江珩沒回應,無聲地笑了一下。
他喜歡黑暗帶來的安全感。
以及這一刻,沈知然因為失去視野而對他產生的依賴。
他甚至想,如果沈知然就這樣,什麼都看不見多好。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像一隻漂亮的寵物貓,隻能任由自己擺布。
但那樣沈知然應該會很消沉吧。
微涼指尖點在對方眼尾,感受到對方眼部肌肉轉動,江珩將剛才的陰暗想法收了起來。
他更喜歡鬨騰得厲害的野貓。
“你怎麼不說話?”
沈知然沒聽見聲音,更鬱悶了。
就不能開個燈嗎?
話說燈在哪?
為什麼不能開?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問,就失去了思考的機會。
江珩冰涼的掌心貼在他皮膚上,沐浴露的香氣將感官占據……
水花四濺。
兩小時後。
洗乾淨的沈知然被裹進柔軟浴巾,打橫抱起。
蛇尾無聲遊走,進入臥室,江珩輕輕將嚴密包裹的少年輕輕擱在柔軟床墊上。
今晚喝了太多,沈知然又被折騰一通,這回困得不行。
“這是床嗎?”
沈知然握著江珩的手,迷迷糊糊問。
“是。”江珩的聲音很輕。
“嗯……”
沈知然抓著對方的手貼在臉上,唇瓣還保持著上翹的弧度。
剛才他喊了聲老婆,江珩傾身過來,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呼吸。
沈知然覺得,這是對方默認了的意思,這會笑還沒消散。
他們現在的關係……算是更進一步了吧?
沈知然想。
感受到自己的發絲被輕輕撫摸,沈知然笑意更深,繼續喊“老婆……”
“嗯。”江珩垂眼,聲音柔和了一點,“睡吧。”
沈知然的心好像飄在空中的,甜甜軟軟。
他抱著江珩的手,很快就呼吸平穩。
江珩去衣帽間拿了兩套睡衣。
回來的時候,沈知然已經睡熟了。
身上的毯子踢開堆在腳下,睡姿亂七八糟。
想到剛才對方在浴室裡結結巴巴喊老婆的樣子,他有些想笑,卻笑不出來。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江珩有些煩躁。
尤其是在酒吧,他久違地生出怒意。
不是因為賀山青,而是因為賀山青挑明了他一直以來刻意忽略的事。
那就是他對沈知然有所隱瞞的事實。
確定關係也過去一段時間了,江珩對沈知然的了解並不少。
因此,他不難通過對方的言行,推斷自己在沈知然心中的樣子。
大約是個身世清貧卻堅韌不拔,像偶像劇裡麵的小白花,等待一個家世優越的高富帥alpha拯救。
當然,對於沈知然豐富的想象,江珩雖然有些啼笑皆非,但並不打算打破。
他可以給出沈知然需要的任何相處模式,讓沈知然看到希望看見的自己。
滿足沈知然的需求並不難。
但令江珩煩躁的是……
近期,他對某些事下定了決心。
也許,總有一天他會撕碎虛偽的身份,將真實的自己公之於眾。
那時候……沈知然會是什麼表情?
他還會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說奇怪的土味情話,抱著自己的腰晃尾巴,因為一個稱呼就臉紅嗎?
江珩輕輕撫摸沈知然的臉,眉心皺起。
他堅不可摧的內心第一次因為外物產生了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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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知道,這不是因為信息素的影響,而是沈知然這個人對他產生了影響。
麵對所有難題都能迅速找到解法的優等生,此刻陷入猶豫躊躇。
一個月後。
沈知然考完最後一門必修理論課,打著哈欠出了門。
他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頭暈眼花,寫完後還有一段時間,乾脆睡了一覺。
從今天開始,就進入大學畢業前最後一個暑假了。
他跟011吐槽【為什麼大學是五年製啊,還要考好多次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