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俗一點來講,這世上有很多人和事,都與我無關。我不會讓這些無關的人和事,牽動我的心緒。”
白明微望著他,發髻因適才跌下馬而有些許淩亂,兩縷墨發輕遮麵龐,他是那樣的淡雅出塵,好似不屬於人間。
白明微很認真的問:“風輕塵,在你身上究竟經曆了什麼?”
風輕塵的手,情不自禁撫上雙目:“世人皆苦,我的苦在亂世中微不足道,大概是在黑暗中遊走久了,屬於人的情感漸漸淡漠了吧。”
白明微沒有再問。
天生冷漠的人並不多,隻有那種遍嘗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長期為了活著而苦苦掙紮的人,才會把自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以至於,忽略彆人的感受。
為什麼風輕塵總能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許是她正經曆的黑暗,風輕塵早已蹚過了吧。
了解一個人很難,不是提幾個問題便能得出答案,尤其是在對方不想提及時。
所以白明微點到為止,從來不會在風輕塵麵前逾越界限。
眼看火光越來越小,白明微也沒有急著去添鬆脂。
因為這點微弱的火無法取暖,而且他們也不需要這依稀的火光照亮四周。
再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周遭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置身於絕對的黑暗之中,其他感官似乎變得格外靈敏。
白明微聽著小黑不時甩動馬尾,聽著風輕塵淺淺的呼吸,竟也沒有因此感到一絲不安。
她靜靜地坐著,等待小白貂的歸來。
然而表麵平靜,內心焦灼已被撫平的她,並非全然心無波瀾。
她掛念著尋找七哥,更擔心如果不能及時出去,小傳義沒見到她會著急害怕。
但她心底也明白,此時根本急不來。
“為何不點火?你不怕黑麼?”
風輕塵忽然開口,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每一個字都極為清晰。
卻不知是他咬得本就如此清楚,還是沒了視線的影響,所以才這般純粹。
白明微道:“鬆脂沒有多少,總得省著點,保不齊還能成為救命的東西。”
風輕塵的聲音,再度傳來:“不會困多久,你且放心便是。”
白明微輕輕“嗯”了一聲。
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小白貂咿咿呀呀的叫喚。
等到小白貂不再出聲,風輕塵這才道:“小白說這個山洞很深,可以一直往裡走,不過就在前方不遠處,有東西擋住了前路。”
白明微疑惑:“很深?也就是說,暫且不知那邊是否有出口?”
風輕塵回應道:“小白說,前方的東西令它很害怕,它不敢貿然前進。”
白明微問:“能令小白害怕的東西是什麼?”
風輕塵道:“除了鷹,大抵沒它怕的。”
白明微奇道:“這山洞裡,總不會有鷹。”
風輕塵道:“暫且不知。但如果山洞真的很深,那或許就意味著另一邊可能有其它出路。”
“在這裡等待救援,還是往裡走,你來做這個決定,無論選哪個,我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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