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吧。”
白明微說了這麼一句。
風輕塵走到白明微麵前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小白說,那裡距離此處得有一兩裡地,你沒有力氣,我背你。”
白明微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下巴有氣無力地靠在他的肩窩。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而感覺到的,卻是炙\熱的體溫。
如同那顆毫不掩飾的,炙\熱的心。
風輕塵站起身:“我們慢慢走,彆怕,我不會讓你跌倒的。”
兩人都是一襲紅色,就在風輕塵背起白明微的刹那。
紅色和紅色,融為一體,仿佛密不可分。
小白貂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為二人引路。
這一刻,它竟然沒有與白明微爭風吃醋。
一夜未見,仿佛風輕塵這個主人,於它可有可無。
對於小白的變化,白明微難免詫異。
但風輕塵沒有說什麼,她也未開這個口。
她靠在風輕塵寬厚緊實的肩窩,小聲說話:“我以為你會用抱的。”
風輕塵開口,臉上帶笑:“那要留到我們真正成親那一日,若是你喜歡,我就把你從東陵抱到西楚。”
白明微無奈:“萬裡之遙,你如何能抱得動?”
風輕塵緩聲開口:“能夠尋到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最大奇跡,這樣一個奇跡都能發生在我的身上,抱著你走上萬裡之遙,又算得了什麼?”
白明微輕聲細語地問:“你這嘴究竟是什麼做的?說出來的話能膩死人。”
風輕塵含笑開口:“甜蜜的話,也要與甜蜜的人說,要是你不甜,這話也就不會甜。”
白明微沒有言語,就這樣安靜地枕在風輕塵肩上。
草間流螢飛舞,月華灑了他們一身。
小白貂依舊在前麵蹦蹦跳跳的走著,為他們引去後山的路。
夜鶯不知疲憊地叫著,仿佛在為他們鼓樂。
在這寧靜的夜晚,這幽深狹窄的小路。
兩個擁有天人之姿的男女,就像是山中舉行婚禮的精怪。
隨著小白縱身一躍,與一隻灰貂纏在一起,抖動著蓬鬆的尾巴上躥下跳,四處奔跑。
這一兩裡路,也宣告著走完了。
小徑的儘頭,沒有什麼屋宇。
隻有一間簡陋矮小的佛舍,裡麵供奉著一尊慈眉善目的菩薩。
佛舍前點了兩隻紅燭。
酒僧就站在燭光之下,一瞬不瞬地看著從風輕塵背上下來的白明微。
縱使他不願意提及過往,就算他沒有將他的故事娓娓道來。
但是從他看白明微的眼神之中,那些藏在心底的秘密,想要爛在時間洪流之中的過往,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把一段紅綢交給兩人。
風輕塵接過紅綢,把另一頭遞給白明微。
好像把他的餘生,也毫不猶豫交付白明微一樣。
與菩薩之間的短短距離,兩人各牽著一截紅綢,相攜走過去。
仿佛在宣告,他們不離不棄的一生。
酒僧眸色漸濃,望著兩人的背影,千萬種情緒都雜糅在他的眼中。
他充當司儀,高呼:“一拜天地。”
風輕塵與白明微牽著紅綢拜下。
他又喊:“二拜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