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塵與白明微牽著紅綢再度拜下。
最後,他高喊,聲音已然沙啞:“夫妻對拜!”
風輕塵與白明微相對而立,深深拜下。
酒僧的眼中噙滿淚光,他把兩隻杯子遞向二人。
“來吧,喝合巹酒。”
白明微與風輕塵接過杯子,兩手交\纏,一飲而下。
酒僧含笑看著兩人。
竟忽然,跌倒在地。
白明微與風輕塵連忙去扶他:“前輩,您這是?”
酒僧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
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今夜,便是貧僧圓寂的日子。”
風輕塵鼻尖翕動,隨即眉頭緊緊皺起:“前輩,您服毒了?”
酒僧沒有理會風輕塵,他看向白明微,聲音已經十分虛弱:“你說的沒錯,你的母親,就是我的故人。”
“是我陪著她一路走到玉京,也是我親眼看著她,找到心愛的男子,更是我親手把她交到你父親手裡。”
“這些年,我把自己放逐到這山間,也是為了守著替你母親照顧好你們的承諾。”
“我沒有本事,無法挽救白府於危難之中,讓你父兄慘死沙場。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替你母親看著你們找到自己的幸福。”
“如今,我功德圓滿,是時候該去見故人了。小姑娘,聽我的話,好好珍惜你身邊的人。”
“答應我,彆去試圖追查你母親的身世,就讓這些過往,隨著我們的離世,徹底消失於世間。”
“今朝醉我留給你,所有的秘方我也留給你,這些年攢下的千萬資產,我也全留給你。”
“還有今朝醉這些年沉積的勢力,全都歸你所有,你可以驅使他們,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以後,這些都是你的了,你要如何處置,都隨你心意,若是你不喜歡,賣了它也成。”
“答應我!”酒僧的聲音猛然提高。
白明微點頭,鄭重應下:“前輩,我答應你!”
酒僧看向白明微頭頂的鳳冠,他說:“今朝醉的印鑒就在這鳳冠裡,你敲碎便能得到。”
“最後答應我一件事,照顧好灰灰,給它一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如此,我便沒有什麼遺憾了。”
白明微再度點頭:“前輩,我答應你!”
那隻灰色的小貂,早已在主子毒發的刹那,第一時間來到主子身邊。
此時此刻,它乖巧地把腦袋湊過去,想要主子再摸一摸它的腦袋。
酒僧抬手,輕輕拍了拍小灰貂的額頂。
隨著手緩緩砸落在地,他帶著一個心滿意足的笑意,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間。
“啊!”
小灰貂發出尖銳的嘶吼,腦袋不停地蹭著酒僧的下巴。
那一雙黑黝黝的眼睛裡,竟然噙著淚花。
它看起來好難過,好傷心。
最後,它蜷縮在酒僧的胸\膛之上,把腦袋擱到酒僧的脖子裡,汲取那逐漸消逝的溫暖。
白明微麵無表情,萬般情緒皆在雙目之中流轉。
風輕塵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彆難過,就算酒僧不服毒,他也時日無多了。”
白明微默了許久,開口應他:“我知道,在你昏睡期間,我曾觸碰過酒僧的脈搏,我知道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這也是,明明白明微不必要穿上嫁衣,在這裡與風輕塵演戲,而她卻還是做了的原因。
因為她想滿足酒僧最後的心願。
風輕塵再度開口:“你看他走得這般安詳,如此了無牽掛,可見他沒有任何遺恨。”
白明微深吸一口氣,神色間透著些許悲傷。
但那悲傷稍縱即逝,她冷靜得可怕:“我的娘親,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為何酒僧不讓我查探她的身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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