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把他交給邢大夫,不成功便成仁,若是能保住他的性命更好,若是不能保住,就算用溫和的療法,不也是這個結局麼?還能壞到哪裡去?”
方大夫聞言,隨即陷入了沉默。
白明微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就算千萬個不讚同邢大夫的做法,他也無話可說。
畢竟正如大將軍所言,風軍師交到他手裡,不也是死路一條?
都是為了病患著想,他何必再如此反對邢大夫的做法呢?
於是他表示:“邢大夫所善之事,並非針灸,草民願意與他一同診治風軍師。”
白明微深深拜下:“多謝方大夫理解,一切就有勞您了。”
方大夫沒說什麼,佝僂著身軀走進去。
這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已經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他眉宇間的疲憊清晰可見。
可他卻並未停下腳步,依舊用他的力量,去與疫病抗爭,試圖搶下每一條將死的生命。
就像是戰士保家衛國,戍衛疆土那樣。
每一位醫者,他們也在捍衛那一方普通人無法捍衛的疆土,為此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邢大夫看到方大夫進來,未免有些忐忑。
方大夫沒有理會他,指著幾處下針的穴道開口:
“怎麼做事的?這裡明顯下輕了!銀針該沒入肌膚多少尺寸,才能紮到經脈,這是基本功!”
邢大夫一怔,隨即喜笑顏開:“是!”
方大夫麵容也隨之變得和藹:“把藥方給我看看,讓我瞧瞧藥量的斟酌是否合理。”
邢大夫連忙取來藥方,恭敬地遞給方大夫。
在方大夫看藥方的間隙,他重新對未紮到位的幾處穴道進行矯正。
方大夫看完藥方,禁不住點點頭:“很好,你既照顧到風軍師的眼疾,又能考慮到風軍師是習武之人,藥量的斟酌恰到好處,可見你是個大膽卻又不失謹慎的人。”
邢大夫並未得意自滿,而是謙虛地向方大夫請教:“其實我在想,隨著藥浴次數的變化,藥量也要隨之改變。不知您怎麼看?”
方大夫點點頭:“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從來都是我們醫者的職責,哪有一成不變的藥方,用藥自然根據患者的病情酌情增減。”
邢大夫一一應下:“我明白了,多謝方大夫。”
方大夫擺擺手:“你也彆這麼客氣,你我是同行,我雖是你的前輩,但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以後就收起這一套,我們一起通力合作才是要緊的!”
邢大夫再次應下:“是。”
於是,兩個觀點截然不同的人,本著對病患好的初衷,於治療蕭重淵一事之上,達成了共識。
正當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時。
“哇……”
蕭重淵忽然不受控製地嘔了出來。
那是一大口血,瞬間把褐色的藥汁染得更深。
方大夫連忙撈起他的手,指頭按在他的脈門上。
忽然,方大夫麵色一變:“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