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將士沒有你,還有衛驍將軍,朝中更是有那麼多武將,總有第二個鎮北大將軍可以出來主持大局。”
“白府上下,還有我與你七哥,就算沒有兵權的保護,我們也能活下去。”
“江北有替補,北疆也有替補,他們都可以沒有你,但是這個世上,隻有一個風軍師,人沒了就真的沒了。”
“你已經付出了太多,犧牲了太多,這一次,理應為你自己而活,為一心為你的風軍師而活。”
白明微聞言,隻是搖搖頭:“五哥,我沒事,你先去休息吧。”
白璟不放心:“明微……”
白明微勉力擠出一個笑容:“五哥,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他,但是你知道,不可以的。”
白璟看著眼前的妹妹,隻覺得無地自容。
他為了妻子,曾拋下過一切。
所以站在他的角度,真的不太理解明微為什麼會這樣說。
但是他知道,正因為他沒有這樣的格局與胸襟,所以他隻是白府五郎,而明微卻是一員大將。
他不再用自己的想法去勸說妹妹,也不再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他隻是鄭重地表示:“明微,如有需要,五哥在。不論如何,五哥都支持你。”
白明微點點頭:“好。”
白璟終是沒有再說什麼,慢慢退出了房間。
白明微心在滴血,卻也沒有撕心裂肺。
她坐在蕭重淵床邊,猶如一座雕塑。
……
翌日。
張敬坤伸了個懶腰,長隨立即端來茶水:“大人,請漱口。”
張敬坤端起茶盞,卻下意識地看向外邊。
長隨順著張敬坤的眼神看過去,不由疑惑:“大人,怎麼了?”
張敬坤慢條斯理地漱過口,這才開口問道:“昨夜白明微走後,風軍師那邊的情況如何?”
長隨小聲回應:“昨夜風軍師那邊的燈火,徹夜未滅,據說有好幾次邢大夫手忙腳亂,一派人仰馬翻之象。”
“想來是風軍師又吐血了,他們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把人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張敬坤把茶盞遞過去,若有所思:“這風軍師來曆不詳,本官總覺得有些奇怪。”
長隨小心翼翼:“大人,您怎麼關心這個?就算白明微看上了這個瞎子,他終究也隻是個瞎子而已。”
張敬坤笑了笑:“能讓白明微看上的人,怎麼會是普通的瞎子?”
長隨一臉疑惑:“大人,小的不明白。”
張敬坤從床上起身走到屏風麵前,展開雙臂,讓長隨伺候他穿衣。
待衣裳一件件披上,他才開口:“白明微雖為女子,心胸卻不輸男兒,這樣的女子看上一個人,隻能說明這個人一定有令她傾慕的長處。”
“要是那風軍師隻是一個普通的瞎子,白明微根本不可能傾心於他。所以風軍師必定不是常人,才會讓白明微動情動心。”
長隨笑容之中,有一絲嘲諷:“小的聽說,這風軍師可賢惠了,在北疆的時候,平日不是在給白明微做飯,就是給白明微的家人做飯,使儘渾身解數討好白明微。”
“據說那白參事之所以能活著捉回李賢昭,也是這風軍師的功勞,是他救回了奄奄一息的白參事。不僅如此,還有好多事情呢,總之這風軍師就是在圍著白明微轉。”
張敬坤反問:“你認為白明微都沒找到的白瑜,敵人都沒能斬草除根的白瑜,能被風軍師找到,究竟是風軍師厲害,還是風軍師幸運?”
長隨不敢言語,連忙低下頭。
張敬坤神色中也透露出一絲疑惑:“若真的如你所言,昨日風軍師的情況必定危急,可白明微走後,便再也沒有回來求本官。此事有些奇怪呢……”
長隨更是疑惑:“大人,現在白明微吃癟,您正好趁機拿捏她,怎麼她沒有選擇答應您的條件,您反而一點都不失望呢?”
張敬坤似笑非笑:“因為,本官敬白明微是一條漢子。”
長隨不僅疑惑,還震驚:“啊?”
張敬坤搖搖頭:“說了你也不懂。”
長隨垂下腦袋。
張敬坤目光微閃:“且看看吧,看看這白明微最終究竟是守住她的原則底線與職責,還是為了私情昏了頭。”
他不由得好奇起來,在最終關頭,白明微究竟會怎麼抉擇。
於是,他準備在火上澆一把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