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五唇畔微微挑起,他的目光放在麵前的輿圖之上,目色流轉,如深淵旋渦。
“狹隘之人才會忍不了一時之虧,目光放長遠一些,要是東極真人失去了推演觀星的能力,誰來給白明微和蕭重淵預警呢?”
說完,元五端起茶杯,把茶水倒入輿圖之上。
羊皮遇了水,在最初的時候沒有變化。
待那滾熱的水浸入皮料時,繪圖的油墨也隨之變得模糊淩亂。
望著已經分不清國界的九州大陸輿圖,元五笑得諱莫:“這天下,要亂了,隻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見他這副模樣,心腹低垂著頭,小心翼翼詢問:“主子,倘若東極真人失去了能力,會不會意味著蕭重淵得救?”
元五把輿圖卷起來,隨手丟在地上。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得救了那又如何?他死了有他死了的好處,他活著也有他活著的好處。已經過去這麼些日子了,那件事想必應當成了吧?”
心腹眼眸一凝:“主子指的是……”
元五笑得神秘:“西楚。”
心腹會意,幽幽地笑了起來:“主子放心,西楚皇帝始終活在蕭重淵的陰影之下,一直想要靠外力逆風翻盤,對我們北燕可並不設防,想要搞定他,輕而易舉。”
元五坐直身子,緩緩闔上雙目:“那就,再等等。這天下時勢的風,必定為我所用。”
心腹小心翼翼請示:“那明日,您還入宮麼?”
元五頷首:“自然是要入的,做戲要做全套。”
……
翌日。
“泓郎,臣妾也想去。”
蒹葭半臥在床上,青絲披散,媚骨天成。
她輕輕拉住茜色被子遮擋身前,膚若凝脂的香肩於青絲下若隱若現。
酥種帶糯的聲音就那麼一喚,元貞帝整個人骨頭都軟了。
他伸出手指,輕輕挑了挑蒹葭線條優美的下頜,柔聲哄道:
“美人乖,朕今日去辦正事,你在寢宮等朕回來,若是無聊,便去找其他嬪妃聊天打發時間。”
蒹葭美目流轉:“泓郎是天子,是天下之主,臣妾自然都聽泓郎安排。”
說完,蒹葭輕輕咬了一下元貞帝的手指,笑吟吟地看著元貞帝。
一雙顧盼生輝的眼眸,一張豔絕人寰的麵孔。
隻是微微挑眉的動作,便將元貞帝迷得神魂顛倒。
他忍不住撲了上去,卻被蒹葭柔弱無骨的小手抵住胸膛。
“愛妃?”
蒹葭將他輕輕一推:“陛下,國事要緊。”
元貞帝意猶未儘地起身:“朕就喜歡你的懂事。”
蒹葭笑而不語,半臥在床上看著宮人為元貞帝穿衣。
元貞帝整了整衣襟,回頭叮囑:“令宜馬上就要和親北燕,縱使她再驕縱,你也要讓著她點,最好避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