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帝麵色鐵青陰沉,看向元五時極儘忍耐,使得他的雙眼雙頰都有些扭曲抖動:“朕有要事處理,還請元大人稍候。”
元五拱手。
接著,元貞帝看向令宜公主:“令宜,帶元大人去禦花園中逛逛。”
令宜公主起身,盈盈行禮:“是,父皇。”
元貞帝一甩袖子,大步邁出承明殿。
秦豐業麻溜地跟上。
玉清眉頭蹙了蹙,也跟了上去。
待眾人走後,元五起身,負手離開承明殿。
整個過程,他並未與令宜公主搭話。
令宜公主眉頭緊皺,已是不悅。
但皇兄的狠辣曆曆在目,她不敢在此刻耍什麼脾氣,隻能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元五壓根就沒有理會她,步伐邁得飛快。
令宜公主提著裙子跟著,走了片刻便覺得吃力。
“元詢!”她怒了,尖聲喚了一句,待元五回過頭來,她強壓著怒火,語氣變得溫柔,“禦花園在這邊。”
元五折身,走了過來。
令宜公主就這樣看著他越走越近,直到毫不留情地越過自己,再次快步邁在前麵。
令宜公主的脾氣,終究是壓抑不住,她咬牙切齒:“元詢!你北燕的禮數,就是這樣的麼?!”
元五頓住腳步,回過頭,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公主殿下這是何意,在下不明白,還請公主殿下明示。”
令宜公主氣得渾身發抖,傷勢未能痊愈的她,今日憋著怒火來麵對自己不想要的男人,已經耗儘她所有的耐性。
如今見元五這般不尊重自己,她帝姬的尊貴與體統霎時繃不住。
然而儘管她怒不可遏,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大喊大叫,而是端著天之驕女的架子,居高臨下地開口:
“元大人是不耐煩與本宮同行麼?怎麼步伐邁得這樣快,本宮都跟不上了呢。”
既詰問元五的居心,又指責元五慢待了她。
一般人早就嚇得誠惶誠恐,然而元五的回答卻十分有意思。
他說:“公主殿下請見諒,我們北燕的女子與男子一樣彪悍,不管是走路,還是打獵,皆不似東陵女子柔情似水,在下習慣了。”
“然而既然公主殿下指出來,那便說明在下錯了,在下一定知錯能改,隻盼著公主殿下能消氣。”
說完,元五特意走到令宜公主的身邊,彬彬有禮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公主殿下,您先請。”
此話看似沒有太大問題,然而卻如利劍,直刺令宜公主的心臟。
明顯可見,令宜公主渾身發抖,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半響,她才開口,聲音蘊著怒意:
“元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你拿本宮與北燕女子作比,是覺得本宮嬌柔,不配與元大人同行?”
“還是說,在元大人心裡,元大人那個比男人還要粗鄙的前未婚妻,才配得上來自大草原的雄鷹?”
是的,她覺得元五在陰陽怪氣,暗指她不如白明微。
事實上也不是她心思敏感脆弱,元五也的確有這個意思。
聽了令宜公主的話,元五沒有言語。
那坦然自若的模樣,也坐實了令宜公主的猜想。
可他不說話,令宜公主就拿不到話柄,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長久的沉默,終究使得令宜公主先破防。
她狠狠一巴掌甩在元五的臉上,麵目猙獰地開口:“白明微算什麼東西,你竟拿她與本宮比較!”
“本宮乃東陵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貴無雙,塵埃草芥也敢拿來與本宮相提並論?!”
“彆以為你我有了婚約,你就可以如此作踐本宮,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北燕皇帝養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