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下嫁你,是你元家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彆不識好歹!”
元五捂著被打的麵頰,忽然輕笑一聲。
這笑聲不大,諷刺意味卻十足。
不用他開口說半個字,令宜公主都能聽懂裡麵的含義。
好似在說:看,你個潑婦就是不如白明微,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彆說蕭重淵看不上你,就連我也看不上。
短短刹那,沉默下的隱喻如同利箭破風而來,毫不留情地紮向令宜公主的心口。
令宜公主握緊拳頭,目眥欲裂,早已失去了她的教養與氣度,如同瘋子一樣看著元五。
恰此時,不知哪裡吹來一陣怪風。
那風如同有了生命,好巧不巧掀走了令宜公主臉上的麵紗。
而元五,在看到令宜公主的真容時,又露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氣頭上的令宜公主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近身女官用袖子遮住她的臉,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過後,令宜公主不堪羞辱,她提著裙子扭頭就跑。
跑出幾步,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發髻散了,青絲粘在她傷疤久久不曾愈合的潰爛麵頰上,她在圍過來的宮人與侍衛的注視下,慌張地捂著自己的臉。
她瘋了似的,聲音尖利:“滾!滾!都彆過來!都彆靠近本宮!滾!”
她是如此的絕望,就像被打斷了手腳的小狗,不停退縮,掙紮,想要遠離鋪天蓋地的惡意。
元五見狀,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可下一刹那,他卻大步走過去,解開披風大手一甩,遮住令宜公主,接著彎腰順勢把令宜公主抱起來。
令宜公主蜷縮在元五的懷中瑟瑟發抖,隻聽得一道聲音溫柔傳來:“公主彆怕,我護著你。”
令宜公主抬眸,淚眼模糊中,她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緊貼的胸膛卻是如此的溫暖,那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她不自覺地往元五的懷裡縮了縮,眼淚決堤而下。
她儘享榮華富貴與尊貴,可是這樣的溫柔,她卻從來沒有過。
這叫她不由自主沉淪。
可就在這時,一道摧魂奪魄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響起:“公主殿下,原來你這般醜陋,真叫我惡心。”
一句話,如當頭棒喝。
她仿佛從雲端墜入冰窖。
那溫暖她再也感受不到,隻如毒蛇將她纏繞,她卻無法掙脫。
“滾!放開本宮!滾——!”
她一聲嘶吼,開始手捶腳踹。
元五則一臉驚訝,將她放了下來。
令宜公主掙脫元五的懷抱後,不要命地狂奔逃離。
她慌不擇路,那件柔軟的披風也落在了路上。
元五看著她狼狽逃竄的背影,麵上依舊一臉驚詫,隻是那雙目之中,儘是嘲諷之意:“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
接著,他擺出一副擔憂的樣子:“你們快跟上去,快傳禦醫,可彆出了事。”
宮人,侍衛,都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忙得團團轉,一派人仰馬翻之象。
剛從禦花園走出來的蒹葭抬眸,便看到元五負手而立的身影,她不由得蹙了蹙眉,露出疑惑的神情。
而這時,元貞帝也帶著秦豐業和玉清,風風火火地來到了韋妃的驚華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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