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0045玩笑解鈴
接連幾日，涇泊宮猶如黑雲壓頂，氣氛極其緊張。宮人們在進出間都十分小心，唯恐一個不慎惹來主上的責打。
繡屏自小廚房中取了安神茶，忐忑了許久才敢端給洛嬪。
“繡屏，讓你留心的事有結果了嗎？”洛嬪臉色鐵青，顯然心情不虞。
“小姐，奴婢確實注意到一些奇怪的地方。可是，奴婢說不準……”繡屏很怕生氣時的洛嬪，這時的洛嬪什麼事都敢做，而且不計後果。
“說來聽聽。”洛嬪端起茶盞，輕輕晃著，並不急著喝。
“海潮宮裡有幾個人總是鬼鬼祟祟的，他們好像跟我一樣……”
“跟你一樣？”洛嬪轉頭看向繡屏，若有所思，“他們在監視什麼人？”
“淮嬪、佟妃、錦蘭夫人，還有雅茉夫人……”繡屏被洛嬪那火焰一般的眸光照得失了神。
“這可有意思了。溪嬪……她盯緊佟妃和淮嬪倒是情有可原，但她為什麼要派人看著錦蘭和雅茉呢？那兩個人……”洛嬪忍不住嗤笑了一聲，“那兩個人也值得她放在眼裡？”
“奴婢跟蹤過他們幾次。他們的行事很謹慎，而且特意掩藏了形跡，有時是請安結束後跟著各宮的人回寢院，有時是午後開始直接在各個寢院外等到入夜。”繡屏不知道那些人想乾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跟蹤了好幾天。
“溪嬪想乾什麼？平時冷得像塊冰一樣，和誰都不說話，怎麼背地裡這麼喜歡惦記人呢？”洛嬪語含譏諷，心裡已經想出了很多種可能。
見洛嬪沉思不語，繡屏也不敢說話，她很怕自己說錯什麼，會引來洛嬪的其他念頭。
“繡屏，如果是我，發現有人監視我，我會做什麼？”洛嬪突然問道。
“小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繡屏在洛嬪的眼中看到一種怪異的喜悅，她有點兒害怕。
“你設想一下，如果是我，發現自己被人監視了，我會做什麼？你要說實話。”洛嬪催促道。
繡品想了一會兒，答道“如果是小姐，你會讓我們把那個人揪出來，問出他是受誰指使。然後你會去皇後娘娘那裡稟明此事，請皇後娘娘做主，嚴懲幕後黑手。”
“嗯，差不多。我確實會這麼做。”洛嬪笑了笑，神情愈發詭異起來，“我會這樣做，那彆人呢？她們會怎樣做？”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繡屏麵露難色。
“我們試試就知道了。”洛嬪的笑容裡滿是危險的氣息，她招呼繡屏附耳過來，交代了幾句。
“小姐，我怕我做不好。”繡屏覺得洛嬪的指示很危險，雖然未必會引發什麼惡果，卻一定會興起波瀾。
“沒什麼做不好的。你就當是個玩笑。玩笑而已，無傷大雅。”洛嬪的興致很高，她覺得自己的安排很高明。她倒要看看，這些有地位、有聖寵、有孩子的人鬥在一起會是什麼樣子。
被洛嬪委以重任的繡屏十分忐忑，她思前想後，覺得這個“玩笑”隻有放在錦織苑的人身上才最妥當。於是，她將心思動到了玲瓏那裡。
這日頭午，因為天陰得厲害，請安過後，皇後下旨取消了當日群像繪製的安排。一眾宮婦便得到了半日的空閒。午膳後，蘭笙精神不濟，便上床小憩。
連日來，她一直在擔心父親入獄之事。皇帝什麼消息都不向她透露，艾寶那邊也沒有消息傳過來，她讓玲瓏往府裡送的家信亦是沒有回應，這種音信全無的狀態令她心憂，而她也隻能在焦慮中度日。
蘭笙斷斷續續地睡了一覺，醒來時，有些浮生若夢的感覺。若是可以，她倒願意留在夢中，那裡有山清水秀，還有耕田茅屋，她養了一籠小雞，每日喂上一次，一轉眼就大得不成樣子。真是想想都向往不已。
窗外有人在激烈地說著什麼，蘭笙聽了幾句，不太清楚，索性叫了玲瓏進來。
“你們在外麵說什麼呢？”蘭笙靠在床上，示意玲瓏端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