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來電話的是閆小雨,她參與調查精神病院案的一些背景信息。
從公安部的人口數據調出的郭冰家庭成員情況很清晰郭冰的家庭成員隻有他的父親和母親,不過閆小雨還是決定到郭冰的老家走訪一下。
她希望儘可能地了解郭冰的成長背景。
從灰撲撲的大巴車下來後,又走了足足兩公裡多,才來到眼前這個顯然已經破敗了的村莊。
過去的二三十年裡,城市的高速發展像旋渦一樣吸走了鄉村的幾乎所有精壯勞動力。
閆小雨想到自己腳下的這片土地曾經也是炊煙嫋嫋,穀物飄香,到處奔跑著無憂無慮的孩子。
現如今,隻有不遠處的幾個暮年老人坐在門口的長凳上發呆。
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後,閆小雨朝著那幾位老人走去。
“大娘大爺,你們好,我是郭冰家的遠房親戚。最近有一點事想找他,聽說他以前住這裡,對嗎?”
閆小雨擔心一旦介紹自己的警察身份,會嚇到老人們。
“你是誰?”一名滿臉皺紋,幾乎看不清五官的老人顫巍巍開口。
“是小郭家的什麼親戚!”旁邊一位大娘湊在老人耳邊大聲說道。
“哦小郭家的啊!”剛剛發問的老人嘟囔道,“他們家搬走好久了。”
“搬走了?”閆小雨問。
“是的,在二兒子高中畢業後搬走了,說是不想住這了,大兒子的墳就在附近,受不了。”一個坐在長凳最靠外位置的女人說道。
閆小雨注意到這個女人是幾個人當中最年輕的,雖然看樣子也七十出頭了。
“您確定是郭冰家嗎?我聽說他們家隻有郭冰一個兒子。”閆小雨拿起旁邊一塊小木凳坐了下來。
“沒錯啊,郭冰不就是那個後來讀了大學,在大單位做乾部的人?老有出息了!”女人繼續說道,眼神裡閃現一絲羨豔。
“確實很優秀。”
閆小雨點點頭,看來郭冰患精神病和去世的消息還沒有傳到這個小村莊裡,這裡的一切像是被封印住了。
“您剛剛提到他們家的大兒子?他們家不是隻有郭冰一個兒子嗎?”
閆小雨問,直覺告訴她郭冰的身世也許並不那麼的簡單。
“唉!”幾個更年邁的老人同時歎了口氣,“真慘啊,真慘”
“發生了什麼?”閆小雨將目光投向最年輕的女人,眼神裡帶著期望。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閆小雨的目光,她視線漂移到左上方,閆小雨知道那是典型的回憶往事的表情。
“說起來,老郭家兩口子真的命不好。他們家的大兒子死的時候才十一歲,剛上五年級,可聰明了!全村的娃沒有誰比他更聰明,要是還活著的話,肯定比他弟弟還要有出息!”女人說道。
“死了?”閆小雨十分震驚,“怎麼死的?”
“掉水裡淹死了,吃晚飯的時候才被發現。當時老郭的女人滿村找兩兄弟,叫他們回家吃飯,結果發現村口池塘圍了好多人,說什麼‘有小孩掉水裡‘。”
“老郭女人當時哭的啊,唉,太可憐了!”
一個穿著花布外套的老太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