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過頭來疑惑地看向女人。
“我想起一件事。”女人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寬鬆的罩衫在身上晃蕩著,幾乎無法看清身體的輪廓。
“大三上學期開始,醫學院的學生就要上大體老師的課了。”說到這裡,女人停了下來,解釋道,“「大體老師」就是人類遺體。”
“嗯,明白。”周誠和許青禾不約而同點了點頭。
“我們骨科班和俊傑他們班那一年被安排一起上課,兩個班的男生輪流負責搬運大體老師。有幾次,俊傑跟彆的男生吵起來了,還大打出手。”
“「大打出手」?為什麼?是因為搬運大體老師的事嗎?”周誠有些驚訝。
集體勞動裡總免不了有些人想要偷懶鑽空子,大概男生們打架也是為了差不多的事。
隻是不知道尹俊傑是鑽空子的那個,還是認真乾活的那個。
“你之前說他固執,指的就是這樣的事吧?”許青禾沒理會周誠的問題,直直看向女人問道。
“沒錯!”女人衝許青禾微微笑了一下。
“有時候俊傑真的很古怪,他好像有一個自己的計劃表日程表之類的東西。到了某一個時間節點,就必須要做某件事。跟彆的男生打架,也是因為他不滿意排班表,非要按照自己的意思來。”
“那還有彆的類似情況發生嗎?”許青禾問。
“我們上解剖課的時候,他也隻要固定的大體老師,其他的人體標本看也不看。”
“是因為保存程度的問題?”
許青禾想起自己幾名學醫的同學曾經抱怨過,學校裡的大體老師數量太少,還有一部分因為時間過久,已經出現了一定程度的腐化。
“不是那個問題。”女人搖了搖頭。
“俊傑喜歡的那位大體老師,並不是條件最好的。而且那個時候他已經確定主攻婦科了,那位大體老師的子宮部分保存的不理想。”
女人的話讓許青禾和周誠麵麵相覷,二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彆人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那位大體老師嗎?”許青禾又問。
“他不肯說,怎麼問都不說。不過教授們都很偏愛俊傑,每次都儘量滿足他的要求。”女人搖了搖頭。
“這麼說確實有點奇怪。”周誠小聲說道。
郵箱裡進來三封新郵件,許青禾看到發件人的名字啞然失笑。
對於時下日新月異的科技發展,高卓總是嗤之以鼻,“這些東西明明是讓人越來越難集中注意力了!”
“不過,電子郵件還可以。”他笑嘻嘻地補充道。
高卓平時並不太用手機,手機是三年前的二手貨,基本隻能打電話,常常發幾條微信後就沒電了。
伴隨著兩聲清脆的鼠標聲,郵件正文呈現在許青禾的眼前。
是高卓在馬爾代夫的度假照片。
正文寥寥幾個字,幾張陽光明媚的照片格外顯眼。
休息一陣子的想法是高卓自己的,但他原本隻打算回老家呆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