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廚,廚師長食材都,都準備好了,還請您繼續大顯身手瞪著咱們也瞪不出個美味來呀”說著,就如同在深山地方小解,轉頭卻遇到了比自身還要高5個頭的棕熊一般驚悚著,兩腿狼狽地夾緊,在地麵上彆扭挪動以平複從內心潮湧出的恐。
來自宵語那冰冷而又灼熱的目光,用來燒火說不定正合適。
迪力克特意卑躬屈膝地,敬重地伸手示意了一下放在桌麵上的食材,然而宵語的凶光卻依舊停留在兩人——更確切的說是沐陽身上,他們兩人雖然隻有過一次照麵,但宵語對他的印象似乎並不停留於一個陌生的新人,而是明確的警戒對象。
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接下來宵語要乾什麼,沐陽隱約能猜到,趕緊後退一步,悄悄遠離迪力克,生怕會波及到自己。
迪力克那卑微的乾笑,沒能喚起宵語的慈愛之心,她從就近的保溫箱中,抓起一根長如手臂,寬如瓶底,熱騰騰的長條麵包。熱浪不分敵我地攻擊著任何接觸到的東西,當然也包括宵語那黝黑粗糙的手掌,那足以滅絕一切活物的氣勢,對生物而言,極端溫度就是最無解的敵人對象,接下來就隻有滅絕這條末路。
然而宵語握緊那絕對不低於70°的麵包,表情卻是一點都沒有變動,眉毛在瞋視的時候就已經擠出了一張惡鬼臉一般的眉頭,哪還有變動的餘地。
沐陽甚至從飄來的蒸氣中,聞到了一絲蒸雞皮的氣味,哪怕隻是幻覺,他都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廚師長——”
還沒等迪力克把好不容易編排出來的奉承話傾瀉出口,宵語已經踏著沉重卻又迅敏的迷蹤步,一刹那,眨眼間,便閃身到了迪力克跟前,迪力克甚至連視線都沒有來得及下移,一股熱浪就已經逼近他的雙瞳——
滾燙的蒸氣?不,迪力克並沒有對此產生任何警戒心,他的全身全心,都將把宵語身影印刻在瞳孔裡頭作為最優先的任務,所以他才沒有立刻後退,而是拚了命地將視線往下移——
半張臉大的麵包,就像剛從煆燒爐出來,還閃耀著耀光火星的鋼坯,二話不說,就將迪力克微張開的大嘴當成了淬火爐,強塞硬捅地撬開他的嘴巴。
皮膚的保護層完全沒有起到任何防護作用,焚燒一切的波浪一瞬間就融化了迪力克的表情,他就像在炙烤架上半死不活多春魚,瞳孔放大,唾液蒸發,口腔的皮膚黏膜全都失去了活力,疼痛讓他模糊的意識勉強保持鮮度,卻吐不出一聲求饒。舌頭就像貼在上百上千度的鐵板上,味蕾上緩緩死去的細胞亡魂,到最後都隻嘗到了血液燒焦的氣味。
“你還挺享受,你是還想再吃一根?”
迪力克竭力抓著鐵桌的邊角,沐陽甚至能看得清鋼材上輕微的變形,要是給他手掌塗上一些血,那在上頭遺留下來的說不定就能成為鬼屋裡最逼真的氛圍道具。
他痛苦地掙紮,卻還是不敵那個頭矮上許多,看似年幼不少的宵語,最後的倔強,便是靠著弱小的咽喉,拚命抵擋侵犯入境的麵包。
“廚房的老大是誰?說給老娘聽聽。”
“嗚嗚唔哇”
“頭是老娘,而老娘是頭,你竟敢背對著我,將這個——這個跟這塊地完全!毫無關係的家夥放進來,還讓他潛入冰窖!?這家夥要是個搞破壞,投毒的彆家間諜,你能為受害者的遺骸們誦經嗎?你能為落花村的損失彌補上哪怕一小口缺口嗎?沒這點能力,憑什麼擔起責任??”
宵語怒目瞋視著沐陽,雖然戴著偏大的廚房口罩,但沐陽很確定,在那之下,是張非常不悅的臉,要是拿去跟被紅布激怒的殺人公牛比,那公牛說不定還得遜色幾分。
“幾年前這裡還沒這麼大塊地時,廚房也隻有老娘我一人包辦,你猜猜那時是誰在乾你這畜生的活兒?你的存在可沒你以為的那麼必不可少,你要敢小看我”
“嗚嗚。”迪力克的雙唇紅腫,眼角眼淚滲出,滿臉恐慌,不停地想搖頭,卻被宵語的手固定得死死的。
就算見迪力克可憐兮兮的,沐陽也完全不想出手相助,因為他知道,宵語此舉的真正目的,並不在可憐迪力克,而是——
那空虛而又銳利的眼神,從未從沐陽身上離開,宵語從始至終,不管是在訓斥迪力克,還是用熱麵包上刑,她都一直用凝望著獵物的眼光,盯梢著沐陽。
對麵為何也對沐陽產生了不同於路人的關注度,敏感而又警惕,沐陽腦中有幾種猜測。因此沐陽暫時不打算打草驚蛇,在一旁看著,就是他最好的選擇,隻不過苦的卻是無辜的迪力克。
待會給他消消腫吧
“給我吞下去。”
宵語凶神惡煞的,推著麵包,逼迫迪力克下咽,迪力克被燙的嘴巴扭曲,離了魂似的,卻還是在抵抗著。
然而狠心的宵語舉起手,就是一巴掌下去,接著兩巴掌下去,左邊,右邊輪流替換,響聲就如皮鞭擊於豬臀,新春爆開的鞭炮聲,欺淩入耳,足以讓膽小者當場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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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滿臉紅腫的迪力克哪還敢抗拒,蠕動虛弱的口腔,混雜著帶著鹹味的鼻水,一點點將在口腔被迫嚼爛的麵包殘渣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