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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被話筒拾取,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c,卻引發了海潮一般的歡笑聲,這便是名為[潮湧]的超人氣單人組合,作為[彩色素描]多年來的對手,特彆的壓製力是毋庸置疑的,詭異而神秘,造就了一尊空中神像。
靜坐在休息室內,梧桐熄滅平板的背光燈,在身體中疾走的緊張感此時也到達了臨界點,就算沒有親眼目睹[潮湧]的表演,但單憑[潮湧]吉他旋律的迸發,眼前便是舞台,自身也自然而然地成為了人海之中歡騰的一員。
毫無章法的彈奏,卻製造出一個完整樂隊的假象,堪比魔幻的表演手法。
兩姐妹已經攜帶著各自的樂器道舞台邊就位,作為核心主場的梧桐,卻依舊孤身一人於休息室,閉眼冥想著,把一切現實都拋至腦後,讓對手精彩絕倫的表演,深深印記在腦海之中。
一輩子悠然平和的梧桐,也漸漸融入了自己應當嵌入的角色之中,對抗之火冉冉升起,鬥爭的烈焰焚身攻心,踩著[潮湧]接受讚禮,是梧桐當下的第一目標。
當梧桐睜開眼,從冥想回到現實外[潮湧]的表演也終結於浪蕩的和弦之音,堅定的信念定格在了梧桐臉上。
狂歡的浪潮之下,貝卡卻慌張地從舞台側的準備區跑回休息室門口,滿臉的緊張感又與梧桐周身的鬥氣性質完全兼容不起來。
“喂!你真笨,虧你能站著睡著啊,你錢袋子被偷了你都不知道!”
“罵誰呢!那時候你不就站我旁邊??你倒是看好我啊!”歐米茄喊道,頭上頂著的白麵包般的飛機頭堅毅地在顛簸中維持著鋼鐵般的塑形。
“開演前你怎麼就沒點緊張感呢,要不是我提醒你有個黑影從你身邊溜過去了,你到現在都還在做著舔金箔的美夢呢。”貝卡亮了亮手中褐色的皮袋子,在手掌心上得以地掂量。
“我的錢袋子!”歐米茄趕緊從貝卡的手中奪回錢袋,懸著的心也放了下去。
“你要真心疼就好好看著點。都要上台了,連點緊張感都沒有,你可彆忘了上次演出,你可沒少出錯。”
“知道啦,這不是昨晚練了個通宵嘛,一歇下來眼皮子就拉胯了——不對!錢袋怎麼在你那!?不是說有人偷走了嗎?!”
“我給你從小偷那兒拿回來了呀,隻不過人給放跑了罷了,嗯?”
一邊敷衍貝卡的抱怨,歐米茄身旁緩慢飄過一道黑影,仔細一瞧,才發現幽暗的光照下,梧桐從休息室走了出來,那嬌小的背影,沸騰出一股難以接近的氣息。
此時是梧桐超嚴肅的狀態,就連相識多年的兩姐妹,這時候都會不禁被這股氣勢壓倒。兩人皆退一步,讓出道路,讓梧桐能一言不發毫無阻礙地穿過兩人,走在前頭。
[七彩素描]四個小字在熒光板上,快節拍的閃爍著,與梧桐跳動的心臟打起同一串節拍,下一個出場的該是自己,心臟如是警醒梧桐。
就算[潮湧]的演出已經落下了帷幕,但如海嘯一般的歡呼聲與安可聲卻一波接著一波,將順著舞台向前邁進的梧桐往後頂撞,這與個人演唱會不同,每一輪的浪潮聲都不一定歸自己所有,期待與遺憾混雜在一塊,形成巨大的能量。
隻要沿著熒光圖標,邁上舞台的階梯,通過幕簾,走進聚光燈下,混沌的情感旋渦,來自四麵八方的善意與惡意,都會不可避免地,毫不講理地擊打在梧桐身上。
但這又何妨,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濕鞋。
梧桐不退反進,更是拿出要脫下包裹著小巧腳掌的舞靴的氣勢,讓整隻支撐起這副玲瓏之軀的腳踝浸入潮水之中,以身感受其冰冷,以心感受其洶湧,同時仍要堅定住自己身為‘偶像’的存在,如定海神針一般,立於森羅萬象的中心,發誓成為一瞬一時的航標。
對於熱愛平和不好鬥爭的梧桐來說,表演的舞台是少數能讓其內心昏死了的野性揉搓惺忪睡眼的鬥技場,比起將背上光羽的亮粉散落各處,點綴眾生,梧桐更願意傾儘全力將群星的微光全聚集於一身,去成為最閃耀的天幕,積蓄起來的蠻性,不允許梧桐輸給任何在同一舞台上拚搏的人。
在一片漆黑之下,靠著熒光標記走上樓梯時,梧桐身邊通過一股熱流——剛從舞台上散發完汗水的[潮湧]從正麵一聲不吭,甚至連一點喘氣聲都沒有,如死物一般與梧桐擦肩而過,一步一個小停頓,厚重的腳步在外頭的狂熱呼喊之中,依舊令人窒息。
配合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隱約傳出的金屬碰撞聲,讓這具神秘更上一層滋味。
隻不過梧桐並不是什麼生物學家,也對神秘的未知沒有任何興趣,純粹對其近乎完美的演出感到敬意,燃起了對抗心罷了。
整片廣場的燈光在[潮湧]下場後陷入了沉寂,隻有歡呼聲在警告著梧桐該麵向的方向——觀眾的熱氣,沸騰的歡呼,將梧桐帶進了另一個領域,猶豫,迷茫,恍惚都拉不住向前邁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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