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謝貴妃嘴角溢起一絲嘲諷,“顧小姐真是好樣的,打人者倒打一耙瞬間成了受害者,如今更是想要借著淑妃的名頭繼續仗勢欺人……”
言語微頓,隨即看向下首的淑妃,“若是今日本宮沒來,淑妃可是要以故意挑事傷害丞相府嫡女的罪名處置倏瑜?”
淑妃神情未變,目光轉向顧聽霜,“是霜兒先動的手,沈小姐此言不假,那霜兒就告訴貴妃娘娘,你為何要對沈家小姐下手?”
聽到淑妃的聲音,顧聽霜微微驚顫的心倏然安定了下來,氣勢也一下子回來了,“貴妃娘娘,臣女和崔三公子之間的婚約,不說人人皆知也差不多了,可饒是如此,沈倏瑜卻還是明目張膽的勾引我的未婚夫,這等行徑,難道不該打嗎?”
謝貴妃嗤笑一聲,“小小年紀,懂得倒是不少。”
旋即抬眸看向尚書府的位置,質問出聲,“崔三公子,顧小姐口口聲聲說倏瑜勾引於你,那你同本宮說說,此言到底是真是假?”
突然被點名的崔三公子一怔,求救一般的目光看向自家親爹,崔尚書也是冷汗直冒,自家兒子是什麼德行,彆人不知道,他這個親爹還是知曉的,可說實話就是得罪了淑妃,不說實話則又得罪了謝貴妃,一方是百官之首的當朝丞相,一方是擁兵二十萬的武烈侯,他哪個也得罪不起啊!
就在崔尚書猶豫不決之時,始終不曾露麵的皇後終於姍姍來遲,眾人起身行禮,趁著這個空檔,崔尚書大腦瘋狂運轉,可依舊沒能做出決斷來。
一襲華麗鳳袍的皇後從入口處走入,兩個貼身侍女一左一右虛扶在側,身後四個宮女為她抬著衣擺,另外八個宮女緊隨其後。
然而,就在行至尚書府麵前的時候,皇後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崔三公子開口道,“本宮剛剛在外聽了個大概,所以崔三公子不妨說說,究竟是顧家小姐句句為真,還是沈家小姐言辭具實?”
崔三公子頓覺汗流浹背,一時間更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皇後卻是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抬起頭回話。”
崔三公子艱難抬頭,隻覺每個呼吸都是極致的煎熬。
作為後宮的最高掌權者,皇後閱人無數,所以單憑崔三公子的神情就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後宮之中,皇後雖為尊,但淑妃和謝貴妃的勢力同樣不容小覷,三方也是明爭暗鬥了多年。
雖然與淑妃和謝貴妃都不和,不過相比於謝貴妃,皇後顯然還是厭惡囂張又更得寵的淑妃多一些。
於是皇後對著崔三公子稍稍施壓,崔三公子便承受不住將一切都抖了出來,“皇後娘娘,我說實話,沈倏瑜沒有勾引我,是我先騷擾她的。”
話音落下,顧聽霜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不少,本以為穩操勝券的淑妃也不由得再次沉下了臉。
眸光掃過楚清沅略顯心虛的神情,淑妃抿了抿唇,最後直接轉過頭去。
入宮差不多二十年,就連在皇後麵前她都鮮少吃敗仗,如今卻被最親近的兩個小輩坑了個徹底。
真相已明,皇後瞥了崔尚書一眼,朝著主位走去。
待落座後,才讓眾人起身,而後看向顧聽霜,“顧家小姐身為丞相府嫡女,卻德行有失,空口無憑挑起事端在先,惡意汙蔑沈家小姐在後,行跡惡劣之極,但念其年幼,予以改過自新機會,禁足半年,禁足期限內,丞相夫人勢必要嚴加管教。”
聞言,丞相夫人當即跪倒在地,“臣婦謝皇後娘娘寬恕小女。”
顧聽霜有些不服氣,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丞相夫人死死按倒在地,隻能跪謝恩典。
懲治完顧聽霜,皇後將目光轉到正在暗自憋屈的淑妃臉上,神色微凜,“淑妃,枉你身為一宮主位,竟然連是非都明辯不清,本宮看你這妃位,怕是也沒什麼再繼續擔下去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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