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警察將送呂少傑送到的醫院,他們趕到的時候,呂少傑已經完全失去意識,地上都是血,人都有些涼了。要不是勉強還能探到微弱的氣息,警察都以為這人已經死了。
唯一可以確認他身份的是身上的手機,當時還處於接通狀態。沒人知道是如何接通的,也許一開始遭到襲擊前就在打電話,也許是被襲擊時無意中接通的,反正有聯係人就好。
最先趕到醫院的是王大媽帶著秦怡佳,果果被留在了家裡,這樣的情景,擔心果果受到驚嚇。當時果果從電話中聽到警察焦急地詢問聲嚇壞了,好在王大媽和秦怡佳都在身邊,王大媽接過電話才將事情弄清楚。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若不是王大媽將自己手機借果果打給呂少傑拜年,還不知道後果會怎樣。現在看著搶救室緊閉的大門,秦怡佳急得眼淚止不住的流,連王大媽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護士一趟趟地出來又進去,大量的血袋預示著搶救有多困難。王大媽就隻能緊緊握著秦怡佳的手,既在給她力量,也在給自己安慰。
“有家屬在嗎?”又一名護士緊張地走出來。
“我我們是。”王大媽聲音都有些顫抖。
“傷者情況危急,必須馬上安排手術,你們誰把字簽了。”護士將一張手術同意書遞給王大媽。
王大媽不敢接,眼神惶恐地問道“手術危險嗎?”
“以傷者現在的情況,手術成功率還不好說。不過如果不馬上進行,傷者撐不了多久。你們快點決定,這字誰來簽?”
“怡佳,怎麼辦?要不你再聯係他的朋友看看?”王大媽完全失去了主意。
護士卻等不及,口氣強硬地問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傷者的親屬?現在是救人,沒時間再等你們猶豫?”
“可我們”
王大媽的話還沒有說完,秦怡佳突然一把搶過手術同意書,在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上自己名字。她都不知道自己如何做到的,甚至手抖得連自己都認不出寫下的字。不過她就隻有一個心思,呂少傑不能死,自己必須救他。
護士見終於有人簽字,總算長出一口氣,抬手奪過還在發愣中秦怡佳手上的通知書,一頭撞進搶救室。
“怡佳,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王大媽終於哭出來,她覺得自己很沒用,但麵對生死,誰又能真的冷靜呢!
秦怡佳也是個病人,但此時卻出奇沒有先崩潰。這當然有近期堅持治療的原因,但更多是她心中對呂少傑的那份依賴。就是這份依賴,強撐著她不能倒下。更是這份依賴,讓她突破病魔的枷鎖,為呂少傑做最後的守護。
蘇氏商廈狂歡夜結束的時候,蘇雨婷沒有見到呂少傑,以為他已經回去。雖然自己的確和他說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但真這樣連個招呼都沒有便離開,蘇雨婷心裡還是空落落的,仿佛丟失什麼重要的東西。
走出商場大門,那輛紅色的寶馬車還在。呂少傑離開的時候沒有開走它,是真的很累嗎?是自己讓他如此辛苦。
老趙已經等在大門口,蘇雨婷拖著疲憊的身體上車回家。路上她想過給呂少傑打個電話,但最終還是未能撥出去。說好會給他自由,又何必繼續這樣糾纏。今天是大年夜,還有另外一個人需要他的陪伴吧!雖然這樣想心會很疼,但又能改變什麼?如果這是他的選擇,那麼傷害自己一個人總好過大家一起難做。
到家洗過澡,蘇雨婷將這件火紅的中式禮服收起。不會再有機會穿了吧!當時買它的時候,店員還以為她是即將步入婚禮殿堂的新娘。那隻是個遙遠的夢,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做了,現在終究是該醒了。
禮服上的胸針劃過蘇雨婷手指,映襯著房間裡的燈光,它依然那麼耀眼。謝謝你的禮物,可是它終究隻屬於今天。呂少傑為自己戴上胸針時的樣子還在腦中回蕩,那一刻真好,那一刻卻無法永恒。
蘇雨婷小心地將胸針摘下,鄭重般放進首飾盒裡。以後這便是你的家,希望你會記得。
天快亮的時候呂少傑才終於被推出搶救室,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不過壞消息也同時擊中秦怡佳的心,那便是呂少傑大腦受到嚴重撞擊,造成顱骨破裂,顱腔內大量積血,伴隨部分組織受損,可能長期陷入昏迷。即使醒來,認知能力也可能受到影響。
“還有恢複的可能嗎?”王大媽機械般地問道。
“有,但那就不是我們能幫上忙的了,得看他自己。或許恢複得好,又或者接收到某些外部因素的影響,刺激到他的腦組織重新活躍起來,進行自我修複。”
“那我們能做什麼?”秦怡佳好像終於反應過來,急切地問道。
“多陪伴吧!和他聊點過往對他重要的事。等身體恢複了,還可以帶他到處走走,總之熟悉的人和環境,對他的自我修複都有好處。”
“謝謝醫生。”
醫生搖搖頭“去把手續辦一下吧!傷者會被送到加護病房,麻醉還沒有過去,晚點你們就可以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