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十分生氣的樣子質問道“那她人呢?她把東西落我屋裡,卻把我的東西帶走了。”
鄭風華麵色凝重地從口袋裡掏出紅絲巾,重重地往櫃台上一放。
前台接過絲巾說“確實是她的絲巾,但是這位顧客已經退房了。”
走了?
那怎麼行,這算白嫖了?
他氣憤地道“道歉沒用,主持給我加持的經書被她順走了,必須給我還回來,然後還要當麵道歉,你趕緊把她電話給我。”
前台略微遲疑了下,說“顧客走的時候跟我要了您電話,說有時間會打電話向您道歉的,您看這樣行麼?”
鄭風華眉頭一揚,更加生氣地說“怎麼能把我個人信息隨便給彆人?”
前台一時語塞,隻能小雞叨米不斷點頭認錯。
這年頭世風日下,人和人之間連基本的坦誠都沒有了,說謊成風。
包括他這樣的老實人。
前台搗鼓了幾下電腦,很快將那女人的手機號碼和姓名抄給他。
何依依。
長安人。
長安是陝東省省會,而鄭風華所在的平陽市是陝東省的一個地級市。
這女人的名字鄭風華總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聽過,但一時就是想不起來。
他轉身就要離開,前台叫住他“先生,這絲巾您也帶上吧,到時候一起給她。”
鄭風華一聽,這倒是不錯,聯係她的由頭有了。
有了這條絲巾,兩個人還就有了新的關聯。
鄭風華沒有立刻撥打何依依電話,一是他還沒想好電話打通了說什麼,二是他覺得凡事晚些回複會顯得更有城府一點。
坐高鐵回了家,冰鍋冷灶,顧盼盼沒在家。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他根本就融不進去。
晚上,顧盼盼回來了,恨鐵不成鋼的說了句“到哪鬼混去了?”然後沒等鄭風華回答,就猛地關了門鑽進了自己臥室。
她的冷漠將鄭風華僅存的一絲愧疚衝刷的蕩然無存。
仕途上的不順帶來的就是這樣的後果,顧盼盼已經是市教育局副局長了,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升任局長。
在這樣一種女強男弱的家庭環境下,他隻有被忽視的份。
幾天後,區委組織部忽然來了人,說是要從他們鎮上選拔人才。
這是他工作以來頭一次遇到的機會,幾率雖然不大,但畢竟是機會啊,鄭風華激動的幾天都睡不著覺。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隔天早上鎮政府召開乾部大會,進行了選拔人才的民主推薦和評議。
在最終推薦名單中,居然有他的大名。
職位是區招商局副局長。
會場上,麵對周圍投來異樣的目光,有驚詫,有疑惑,也有諂媚。
親耳聽到這個消息的他更是摸不著頭腦,但又因為天降大任而心跳加速,眼圈泛紅,幾乎感動得掉眼淚。
找了個由頭出了會場,他找了個隱蔽的角落擦了擦差點溢出的眼淚。
回想起在鄉鎮工作這些年,一直趴在招商辦主任崗位上的日日夜夜,實在是一言難儘。
從當初誌氣滿滿到現在被迫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