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綰眉直到現在隻要想起當時的場景,雙腿都還會情不自禁地顫抖。
劇烈疼痛,殘忍折磨,無論輪回幾世,都無法抹去。
她微微闔上眼,隱去淚光,嘴角露出一抹笑。
這抹笑不偏不倚,正巧被奄奄一息地章鶯鶯瞧著,她瞪大眼睛,死死看著瞿綰眉,好似明白了什麼拚命朝前爬著,張大嘴想要說什麼。
婆子們上前一杖,落在她的頭上,直接將她打暈。
眼看另一杖又要落下,周氏趕緊上前攔道:“老夫人,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莫要再鬨出人命。”
寧老夫人見人也打得差不多,讓婆子們退下,轉身朝周氏道:“不過是個賤妾,犯了事,打死又如何?”
賤妾為奴,與家中婢女無異,死上一兩個也無人知曉,但貴妾和良妾不同,都是正經人家出身,再怎麼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的要她的命。
要怪就都怪她章氏心思不純,頂著貴妾入府,偏要去害人,落做賤妾,想翻身也難。
“老祖宗。”周氏一副老好人的模樣,皺眉看著地上的章鶯鶯,歎氣道:“再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也懷過我們寧家的子孫。”
話落,將目光落到於少炎身上:“少炎,你既然喜歡章家這丫頭,不如送給你做妾,也算把這樁事了了。”
像宣國公府這樣的權貴人家,與他人贈送妾室是常事,就算傳出去也不會有失臉麵。
在寧家就是給寧家殺,去於家是給於家殺,反正是一死。
隻不過給於家殺,顯得寧家仁慈寬厚。
給寧家殺,於少炎則能摘個乾淨。
於少炎並不想接這燙手山芋,連連搖頭:“不,不,侄兒消受不起。”
周氏又歎一口氣道:“你這孩子,人是你要碰的,現在送給你,你又不要。”
於少炎碰過的女人很多,若都要收回府中,怕是幾十輛馬車也拖不完。
他低頭不言語,十分嫌棄地瞥一眼地上的章鶯鶯:“她這樣,我也不敢要。”
章鶯鶯的心徹底涼了,她知道男人靠不住,也沒想到這麼靠不住。
周氏是一門心思想要把章鶯鶯送出去,又勸了於少炎幾句。
瞿綰眉見他們在互相推脫,心中不由得暗自冷笑,當初那位踩著自己腳踝耀武揚威的章氏,現在也如草芥一般任由人踢來踢去。
當然,她不會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老祖宗,母親,不如就將章氏交給綰眉來處置。”
“綰眉,你當真要接手此事?”寧老夫人眉頭深鎖問。
瞿綰眉道:“是的,老祖宗。”
這幾人都不願意碰此事,見著瞿綰眉主動站出,寧老夫人長鬆一口氣。
於少炎更是滿臉笑容,巴不得現在就給瞿綰眉拜上一拜:“好,好,還是二嫂好,這事交給二嫂再好不過,二嫂是寧二哥府上的當家人,此事交給你,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瞿綰眉頷首回禮,算是客氣。
寧老夫人和周氏對視一眼後,也點頭:“好,於大少爺說的沒錯,反正這章氏也是你們房裡的人,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們也不再插手。”
“是,老祖宗。”瞿綰眉朝他們二人行禮,隨後派人將重傷的章鶯鶯帶下去關進後院柴房。
說是柴房其實就是一間小小的囚牢,平日裡關一些犯事的丫頭婆子。
前世瞿綰眉有數年都被關押在此地,每日不見陽光,受著常人無法忍受的潮濕和肮臟。
人關好後,於少炎大大方方地離開寧府,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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