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綰眉趁著這個時機,偷偷來到了攝政王上次在茶樓所說的西郊獵場。
他說過,他會給她一份賠罪之禮。
西郊獵場為皇家獵場,占據四個山頭,平日也就攝政王和宮中之人在裡頭圍獵,旁人不得入內。
瞿綰眉用攝政王的令牌可以直接大大方方地走進獵場。
隨著一聲馬啼,一身墨藍色騎裝的攝政王從一匹高大的棗紅色駿馬上一躍而下。
他今日穿著簡便,頭發高高紮著馬尾,在下馬之時,發隨風揚,少了往日拒人千裡的威厲,倒像馬背上的男兒,眉宇軒昂,瀟灑恣意。
“夫人來了。”
他見到瞿綰眉前來,笑逐顏開,眉梢的歡喜擋也擋不住。
瞿綰眉朝她行禮道:“早前臣婦叨擾王爺喝茶,今日特地前來奉上‘龍園勝雪’,雖來遲了一些,請王爺不要怪罪。”
話落,身後玉瑤上前,端上一盒雕著山雪的錦盒。
攝政王右側的侍從大步上前接在手中,退到一旁。
“沒想到夫人還當真送來茶葉。”攝政王看了一眼盒中香茶,笑道。
“除此之外臣婦還想送上一禮。”瞿綰眉低頭,從袖中拿出一卷信書,雙手舉起遞給他:“成州大雨的治水方子。”
攝政王斂去笑,正色接過她遞來的信書:“夫人對朝中之事還有所見解?”
瞿綰眉回:“此方不是出自臣婦之手。”
攝政王慢悠悠攤開信書來看,原本並無期待的臉上瞬間露出欣喜之色:“那這方子是誰所寫?”
瞿綰眉正色答:“是由臣婦遠親柳家長子柳秉文所寫。”
“柳秉文......”攝政王喃喃念著,嘴角揚起一抹笑,“好,能寫出如此良方,是個人才,夫人向本王舉薦他,是想讓本王幫他入仕?”
瞿綰眉否認:“柳表哥數月後會參加此次會試,不急入仕。”
“向攝政王獻出方子,也並非對您有所求,隻為成州那些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
攝政王深不見底眸子明顯晃過一道波瀾,他收了笑,將方子小心翼翼揣進懷中,一臉認真問:“那你呢?替他來獻方子?是為了什麼?”
瞿綰眉的注意力都被跟前這匹珍貴的玉獅所吸引,掌心輕輕撫過那光滑韌性十足的毛,絲毫沒有察覺身後之人。
攝政王高大的身影將她罩著,頭上垂下的一根發絲在春風的吹動下緩緩掉落,不偏不倚落進了瞿綰眉頸脖的衣襟口。
她覺得有些癢動了動肩,發絲從她的頸脖一路往下掉,移到鎖骨處,又落到胸口上。
男子的發絲不像女子細軟,瞿綰眉隱約感覺有些紮,連忙收回輕撫著馬匹的手。
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
“表兄!”
瞿綰眉聞聲回頭看去,隻見是一位十多歲的年輕少年,男子身穿白衫,正朝著攝政王招手笑著。
此人模樣瞧著有些眼熟,她定神一看,發現他竟是當今聖上。
聖上極少在宮外露麵,多大跟在攝政王左右,前世攝政王一死,他方寸大亂,不出三年就病逝在宮中。
後來寧彥和謝周兩家扶持晏王坐上皇位。
瞿綰眉當初隻是遠遠見過他一麵,所以一眼瞧過去差點未認出。
晟帝見到瞿綰眉時也露出驚色,突然收下笑顏,失魂落魄地朝她疾步奔來:“阿姊......”
瞿綰眉聽到唐突的喚聲,詫異不已,頷首朝他行禮:“臣女見過陛下。”
晟帝提著衣擺,跌跌撞撞地快步跑來,臉上滿是欣喜的笑:“表兄,你尋到阿姊了對不對?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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