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嬤嬤感激不已,抬起袖口擦掉眼角淚痕:“還是二少奶奶有孝心,不像二少爺......”
她欲言又止,瞿綰眉寬慰她道:“二爺一向如此,待我沒幾分真心,對母親又能有多少孝心,你莫要太難過,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母親的身子養好。”
喬嬤嬤點了點又頭,想要接過瞿綰眉手中的食盒。
瞿綰眉將食籃提起:“還是讓我親自去伺候母親。”
喬嬤嬤見她有心,沒有再阻攔。
瞿綰眉自入府,一向賢惠溫和,今日她能來,喬嬤嬤心中也念她有情有義,沒有生出絲毫疑心。
瞿綰眉提著食盒緩緩朝裡走,路過一麵又一麵破敗的窗。
也不知道周氏夜裡住在這裡的時候,能不能聽到孤魂在哀嚎。
玉瑤走在前方,推開房門。
床榻上的周氏聽到聲音,微微睜開眼,見著是瞿綰眉,吃力地撐著牆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下毒一時她沒懷疑瞿綰眉,但是丹煙把她打成這般模樣,她可還記著仇。
“兒媳聽聞母親身子不適,特地送來湯藥給母親補補身子。”瞿綰眉說將食盒放在床旁的幾案上,慢條斯理地打開盒蓋,端出裡頭的湯盅:“來,母親,喝藥了。”
周氏瞥了她手裡湯藥,滿臉不悅,斥責道:“你身旁那丫頭呢?那日在壽宴,她對我下的可是死手啊!”
瞿綰眉笑:“母親,您要好好謝謝丹煙才行,若不是她下死手,那日母親怕是下不來台。”
周氏沒說話,捂著還劇痛的胸口側過臉道:“你身為二少奶奶也任由她胡來,也是沒用。”
她說到這裡時,神色微動,緩和語氣看向瞿綰眉:“彥兒呢?他怎麼還不來看我?”
瞿綰眉攪了攪手中的湯,回:“夫君他恐是被什麼事耽擱了。”
周氏臉色緩和,笑:“也對,他若不是被事情耽擱,怎麼可能不來見我。”
瞿綰眉垂下長睫,繼續道:“聽說為了慶賀三姨母成為寧府新夫人,尋了好鋪子都沒尋到合適的賀禮,最後把自己個珍藏的翡翠玉石送給了三姨母。”
看似平淡的話語卻如利劍直直刺著周氏的心。
“你說什麼?他居然去給那賤人送賀禮?”周氏怒目而睜,笑容早已消失不見。
瞿綰眉故意將言不言,收回話道:“母親,您聽錯了,沒有的事,是兒媳弄錯了。”
“不!我聽清楚了!你彆替他瞞著。”周氏緊咬著牙,呼吸變得急促,而後吐出一口鮮血。
瞿綰眉趕緊拿帕子給她擦了擦。
周氏現在滿腦子都是寧彥送賀禮一事,雙眸呆滯無神,手指骨節僵硬如石。
瞿綰眉端好碗,將湯勺遞到她嘴邊:“母親,還是先把身子養好,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
“也對。”周氏緩和神色,喝下瞿綰眉勺中的湯,隨著熱湯進肚,她的臉頰逐漸紅潤,臉色好了許多,但看瞿綰眉的眼神依舊透著嫌棄,即便她現在落魄至此,瞿綰眉在她心中依舊低賤。
瞿綰眉心裡明白,所以喂湯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勺又一勺。
前世周氏喂湯的時候,更為利索,讓女使扒開她的嘴,一碗一碗的灌:“喝吧,喝吧,反正你也已經喝了數年,不差這一兩碗。”
“像你這般卑賤的女人早該死了,這碗湯也算是便宜你,讓你多活兩年,放心,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慢慢爛死在這裡。”
湯藥入嘴無味,到了肚中猶如鐵水燒灼。
她痛苦慘叫,卻換不來半點同情,等兩碗湯藥下去,胃裡翻江倒海,吐出一口一口鮮血和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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