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內鴉雀無聲,朱嬤嬤麵對瞿綰眉的問話,低著頭,猶豫頃刻後答:“她是婢子所生,自然是婢子的女兒。”
“是你女兒?那你為何要那般苛待她?”這回問話的朱兒。
她臉上不知何時流下兩行清淚,這兩滴淚,是她對這位叫了十多年母親最後的情義。
往後,便隻有恨。
朱嬤嬤見到是她問話,沒有像方才那般害怕心虛:“你說為何?就是因為生下她,所以我才被趕到後廚,彆說是苛待,我巴不得掐死她!”
朱兒知道這是假話,還沒等到她再開口。
原本坐在宴席上的衛夫人突然走到朱嬤嬤身後:“朱嬤嬤......”
她的聲音冷若冰霜,讓朱嬤嬤背脊一僵。
“夫人.......”朱嬤嬤緩緩側過身頭,“婢子.......”
還未等她說完,衛夫人打斷她的話:“公主殿下問你話,你最好如實招來,不然惹得殿下不悅,彆說是你,連我們衛家都要受牽連。”
朱嬤嬤麵色鐵青,額頭的冷汗沾著幾縷散落下來的發絲,狼狽不堪。
此時各府的夫人都在,衛夫人不傻,公主這是在替身邊的“表妹”做主,向眾人,更是向晏王揭露這十多年來的錯誤。
於她而言也是好事,如果朱兒當真是她的女兒,她不能讓她再受委屈,她要將她接回府,來彌補這些年來自己作為母親的過錯。
朱嬤嬤到現在這個時候,還依舊不承認,她的餘光看向身後臉色一慘白一片的衛氏,死咬住下唇,回:“夫人,婢子方才跟殿下說的就是實話,若是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瞿綰眉喚住她:“天打雷劈就罷了,莫要讓我們這幫人也跟著一道遭殃,不如,你發誓,若是有半句虛言,你的親生女兒,遭夫婿拋棄,遭父母拋棄一輩子孤苦無依,痛不欲生。”
朱嬤嬤啞然,當真不敢再接話,眼神明顯有閃躲。
“怎麼?不敢了?”瞿綰眉戳中她的心事。
朱嬤嬤將往下埋了埋。
其中之意,在座之人都能瞧出來。
口口聲聲說恨自己的女兒,巴不得掐死她,可是用她女兒來發毒誓就不敢了。
衛夫人的雙已明顯一顫,她抬眸跟前的朱兒,心裡的答案更確定了幾分。
瞿綰眉特地抬眸看了一眼晏王。
他端坐在遠處,好似在場的事情與他無關,滿腦子都是想著要如何將朱兒帶回去。
他還未發現,瞿綰眉今日的局是為他所設。
待會兒,朝中各府夫人就會知道,他晏王精挑細選的王妃隻是一個冒牌貨。
這時,蘇夫人笑道:“衛夫人,既然這個婢子不肯說實話,不如,趁著有公主殿下做主,來個滴血認親。”
“這樣,誰是誰的女兒,不就一清二楚。”
衛夫人深思之後,朝瞿綰眉作揖:“殿下,臣婦也覺得蘇夫人的提議甚好。”
瞿綰眉等的就是這句話:“好,來人端兩碗水來!”
朱嬤嬤大驚,趕緊喊道:“殿下!萬萬使不得!”
“大小姐的確是夫人的女兒,今日若當真眾人滴血認親,即便能證明她的清白,可日後她還有何臉麵去見人。”
她說罷,還想去求晏王。
瞿綰眉不等她開口,厲色道:“大膽奴婢!你這是在質疑本公主?!”
朱嬤嬤話到嘴邊,驚得身子一顫,朝瞿綰眉磕頭道:“婢子,沒有,婢子隻是怕......”
瞿綰眉不想再繼續與她廢話:“丹煙,去將水端來。”
“是,殿下。”
丹煙轉身離開水榭,迅速端來兩碗水。
一碗端在衛夫人跟前,遞給她一把小刀:“夫人,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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