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未多加猶豫,伸手接過小刀,用刀尖在指腹上輕輕劃破一道小小的傷口,擠出一滴血到碗內。
丹煙接到血之後,緩緩走到衛氏跟前。
衛氏還會晃過神來,她將目光落到朱嬤嬤身上。
朱嬤嬤還想要阻攔,被兩名太監死死按住,嘴裡隻念叨:“不,大小姐,不,不要!”
衛氏看著朱嬤嬤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恨意。
她恨她,為何要換掉她和朱兒的身份,換就換了,為何不直接帶著朱兒躲得遠遠的。
為什麼不拚死幫她攔住這些人。
她恨她。
衛氏牙關一咬,抬手接過小刀。
今日人多,十多雙眼睛都在看著他們,無論她願不願意,這滴血認親,她不想滴,也得滴。
一旁的丹煙催促道:“王妃,公主殿下還在等著。”
衛氏手一顫,眼睛紅紅,將刀尖不情願地抵住自己的指腹。
一滴鮮血的血緩緩落到杯盞中。
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來。
衛氏在賭,說不定老天爺垂憐她,讓自己的血能和衛夫人的血相融。
然而,老天有眼,她的祈禱並未如願。
兩滴血在碗中並未相融。
丹煙瞧見後,大喜:“殿下,王妃和衛夫人的血並未相融!”
衛氏看著碗中的未相融的血,驚愕失色:“不!不可能!我是母親所生,怎麼會和母親的血不相融?!”
衛夫人大步走到丹煙身旁,看著碗裡的兩滴血,睜大雙眸,腳步一晃,險些沒站穩。
一旁的女使連忙扶著衛夫人。
“殿下,血未相融!”丹煙端著碗緩緩走到瞿綰眉跟前。
瞿綰眉見過之後,手一揮:“給各府的夫人和王爺也看看。”
“王妃和衛夫人血不相容,她並非衛夫人之女。”
“是,殿下。”丹煙端著碗在各府夫人跟前走了一遭,最後來到晏王跟前。
“王爺,您請看。”
晏王盯著那碗看了良久,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站起身:“永寧,僅僅靠著這兩滴血就斷定王妃不是衛夫人之女,會不會太過武斷。”
瞿綰眉接過他的話,笑:“皇叔,自古以來,滴血認親都是最可靠的辦法。”
“您忘了,二十多年前,皇叔也是靠著滴血認親才得以回宮。”
當初那位細作生下晏王後,後宮之中曾對他身份有異議,先帝靠著滴血認親,確定他是皇家血脈。
若是晏王執意認為滴血認親不可靠,那不說明他的身份也是不清不白?
瞿綰眉的一句話讓晏王啞口無言。
晏王側頭看向衛氏,本就起了殺意,現在對她更加怨恨。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她稱病待在府中。
現在諸位夫人都看著,他想堂而皇之地搪塞,那是天方夜譚。
“水!定是水有問題!”衛氏突然大聲喊道。
丹煙側過身:“婢子用的手就是這湖中之水,王妃若是有異議,婢子當著各位夫人的麵再接一碗水來。”
她說罷,轉身拿起一旁空置的碗,走到湖邊,舀起一碗水。
湖水清澈,和剛才無異。
丹煙將水端到衛氏跟前:“王妃,你再試一試。”
衛氏見狀,也不再拿刀,直接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碗中。
衛夫人也同她一樣,咬破手指,滴出一滴血。
這回兩血依舊未相融。
衛氏呆呆看著碗中的血,失魂落魄地朝後退了一步。
丹煙毫不留情道:“王妃,你難道還要說水有問題?”
衛氏徹底慌了陣腳,抬手指向瞿綰眉身旁的朱兒:“就算我的血不能和夫人相融,那她也不能。”
衛夫人抬眸看向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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