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月美波緊繃著的肩膀絕望地耷拉了下來,伏黑甚爾這家夥彆的本事沒有,看穿人心的把戲是一個比一個準。
“喏。”伏黑甚爾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道。
“你現在也是因為要讓我去做那些事情吧,說是危險的事情,不如說是九死一生的事情,放心,我對這種事情沒什麼反感情緒,畢竟我之前也是這麼活著的。”
“可是你最寶貴的東西在我這裡哦。”姿月美波露出莫測的笑意說道。
“嗯?什麼最寶貴的東西?”甚爾掏了掏耳朵疑惑的說道。
隻見姿月美波拿下她的項鏈,說真的她不太想這麼做,她已經習慣照顧伏黑姐弟了,而且這樣感覺自己是因為有特殊目的才去接近他們一樣,雖然初衷確實是這樣,可現在他已經改變了想法。
惠成為了五條悟的弟子,津美紀也可以安心的成長。
如果不是五條悟那邊出了狀況,自己是不會想要複活甚爾的。
甚爾拿過項鏈仔細看了看,然後打開了心形的掛盒,然後驚訝的說道:“啊!這是惠嘛不是。”
“這就是我最值錢的東西啊。”伏黑甚爾表現得理直氣壯,絲毫沒有把親生兒子剛剛想起來的的羞恥感。
“你還真是個無藥可救的垃圾。”捏了捏拳頭的姿月美波第一次在不要臉的程度上敗了,還是敗得徹底。
“當初不是你叫我和悟照顧好惠的嘛”姿月美波氣的五臟六腑都快燃燒起來了。
“因為你們兩個誰都比禪院家要好啊。”伏黑甚爾直接側臥在地板上,健壯的身軀如同一座起伏的山丘。
禪院的唯能力論就像個私人的鬥獸場,光憑天賦就能輕而易舉地決定人的一生,如此殘酷的競爭在真正的天選之人麵前就如同一個笑話。
買來再多的優秀術式持有者又如何?眼前的姿月美波也擁有者非常強大的反轉術式,更何況還有本來就立於頂點的五條悟,禪院哪怕用儘一生都不可能改變這個現實。
把伏黑惠送去禪院是在沒有其他路可走的唯一選擇,但凡有其他選擇,伏黑甚爾都不會多看禪院一眼。而五條悟和夏油傑就是這個撞上門的新機遇,他當然想在確保口袋飽飽的前提下把伏黑惠托付給各方麵條件都更優越的五條家。
伏黑甚爾收起吊兒郎當的散漫重新審視其眼前這位年輕的咒術師,頂著姿月美波的身份依舊讓眾人為他臣服,盤星教教主、反轉術式的擁有者。而他的朋友是六眼的持有者、特級咒術師、史上最年輕的家主、咒術師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的五條悟……光是其中的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五條悟卻能輕輕鬆鬆地將這些光環全部疊加到自己身上。
人和人之間的差彆還真是大呢。
伏黑甚爾很少會感到挫敗感,他在禪院備受欺辱時體會到的更多的憎恨和不甘,他能成為術式殺手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不受咒力的影響。
若是在幾年前,伏黑甚爾還能自信滿滿地把五條悟和其他術師一視同仁,但如今他重新活下來的契機竟然是需要五條悟需要他的幫助,所以他的朋友將自己複活,可他已經提不起任何放狠話的念頭。
有實力基礎的狠話才叫威脅,不然就僅僅是無能狂怒而已。
“所以你的條件究竟是什麼?”伏黑甚爾又灌了一口酒,要說他對惠沒有感情根本就是騙人的,惠是禮物,是第一任妻子給自己最重要的東西。
他曾經不尊重其他人,也不尊重自己活著,是那個女人改變了自己,救下了落魄、淒惶無依的自己。兩人成了戀人,卻經過漫長的告彆終於永遠分離,甚至沒說過再見。她深深打動過甚爾,,用一個微笑、一下點頭、一次揮手和這兒那兒的安靜酒吧裡安安靜靜喝幾杯酒。感情還在的時候真是不錯。
甚爾想說我已經和你說過再見了,那時候說再見還有意義。那時候說的再見悲傷、孤獨而決絕。
“兩千萬,還加上和你兒子團聚,你自己和惠解釋你是什麼人,究竟都做了什麼,雖然難以啟齒的事情非常多,但是這是你要解決的問題。告訴惠,他非常重要。”
伏黑甚爾叼了一根煙,利落的將其點燃開始吸煙,但是表情卻很凝重,他厚顏無恥慣了,靠女人養、賭博,隻把自己當成個廢物,根本毫無價值,這樣的他去見惠,一無所有的自己,出現在惠的麵前,然後改變他的生活。
“他已經習慣我不在的日子了。”篤定的說道,禪院甚爾看向姿月美波秀美的臉龐和勻稱的體形。
在交往過的女人中,她無疑最具魅力。她看上去很堅強,但又會在一瞬間表現得脆弱無助,讓人不由得想伸手相助。但她十分頑固,堅決不接受彆人的援手這可能是性格中書與夏油傑的那部分)。
她的這種態度有時讓人感覺冷冰冰的,有時則感覺極其強硬,分寸把握得絕妙無比。她的眼睛具有其他女人無法模仿的魔力。如果被她注視,似乎內心的最底層都被她看透了,整個人都要被吸過去。
“認清現實,生命還沒有止步於此,你曾經拋下了惠,還有能挽回的機會就要把握不是麼。”姿月美波忍不住出言規勸道,她也是從黃泉回來一次的人,有時他也做夢,夢是很好的東西,又輕盈又堅固,在夢裡一切都行將蒼老,又尚未誕生。他看見二十八年諸般紛紜形同走馬,在他麵前流水一樣經過,恍惚之間再度一生。
2017年12月24日,百鬼夜行失敗,夏油傑戰敗重傷,逃入高專後巷,遇見追蹤而來的五條悟,隨即放棄逃跑。
他背靠小巷磚牆,慢慢地滑坐在地,右臂的開放傷口仿佛睜開一隻永不瞑目的淚眼,無休止地汩汩流淌出溫熱液體,在身旁聚集成一小灘血湖。
他感到暈眩,眼前隱隱發黑,殘餘生命正在散失。
前來結果他的人就站在麵前,白色頭發,藍色眼睛,這次也沒有笑。五條悟抿著嘴唇,目光仿佛前夜的月亮一般洞明清澈。
真遺憾,這就是我的結局了……夏油傑儘力使自己笑起來。這個世界,他終於歎了一口氣:一直……沒能讓我發自內心地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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