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賀恭一郎在偵訊室前的走廊問小穀:“命案嗎?”
小穀稍厚的嘴唇輕蔑似地歪斜,冷笑道:“是的,為了錢……”
“是搶劫殺人?”
“搶劫……不,不能算是,雖然是為錢行凶,卻隻不過是為了十二圓。”
“十二圓?”
“是消費稅。凶手的老頭子買了一袋四百圓的圈餅和米果,付了四百圓就想離開,而老板娘叫住他,要他付十二圓消費稅。”
“嗯。”
“可是,老頭子好像不明白什麼是消費稅,所以氣憤之下刺殺對方。”小穀說明。
加賀很不愉快地悶哼出聲。
“我一直認為應該不可能,卻想不到仍發生和消費稅扯上關聯的事件,而且還是殺人事件。”小穀以厭惡的語氣說。
加賀也無法抑製不快之念。不管如何,這實在是太沒有意義了,儘管是殺人事件,卻絕對不該是必須由調查一課的凶案班出麵調查的事件。但是,所謂敗壞世間善良風俗的不祥事件,大多是如此微不足道!
進入偵訊室一看,身穿粘滿汙垢灰色夾克的瘦小老人呆呆坐在椅子上。頭發花白、後腦勺的頭發已快掉光,正在把玩置於膝上的藍色帽子。
土田刑事獨自在老人麵前抽煙。他吐出的煙霧在由窗戶射入的光線下,聚集於空間。
小穀和加賀一進入,土田立刻站起來,走向這邊。他是位體格魁梧、貌似柔道高手的刑事。
他以略帶厭惡的表情,低聲說:“我拿他沒辦法,他一句話也不說。”
“堅持自己的沉默權嗎?”小穀同樣低聲問。
“不,也不是,看樣子好像這個有問題呢!”土田用食指指著自己額前轉了幾圈。
“神經搭錯線?”
“嗯,完全亂了。隻是嘿嘿笑著,一句話也不說。”
“不會是演戲吧?”
“看他的樣子不像。”
“被害者呢?”加賀問。
“好像剛剛死亡了。”
“彼此認識嗎?”
“不,似乎不認識。”
“那個老頭是什麼樣人物?”
“淺草的遊民,冬天是租住三之輪或森下町的廉價木屋,天氣暖和時就四處流浪。”?
“這麼說目前開始四處流浪了?”
“應該是吧!但是他不吭聲,什麼都沒辦法了解。帶他前來的警察稍微查訪了一下,但,仲見世街商店區的人隻說曾在淺草見過他。”
“很久以前就見過?”
“不,好像是最近一年內。”
“這麼說,他是居無定所了?”
“是的。”
“姓名呢?”
“不知道。”
“年齡?”
“不知道。”
“籍貫之類呢?”
“完全不知。不管是恫嚇或講儘好話,他一概都不回答。”
“身邊的物件呢?”加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