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公共廁所旁的樹蔭下找到一個把硬紙箱撕開、躺在其上的肮臟男人。
加賀走進樹蔭,搭仙道:“這種季節很煩人吧?”
模樣似五十多歲的男人睡眼朦朧,起初毫無反應,但,很快開口:“是啊,煩得令人受不了。”
加賀蹲下,把吹口琴老人的照片拿至男人鼻前,問:“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
男人瞥了一眼,回答:“是見過,不過不認識。”
“是瘦小的老人,沒錯吧?”加賀問。
男人頜首,仍回答:“可是我並不認識。”
“你和他不熟?”
“完全不。”
“知道誰和他較熟嗎?”
“不知道。”
“這位老人平常都睡在什麼地方?”
“那邊。”男人指著言文橋方向。
“他都固定睡在那裡?”
“我完全不知道,你們去問彆人吧!”男人說。
加賀站起身來,和小穀繼續住前走。醉客們擋住兩人的行進路線。
爬上石階,來到稍隆起的土堤旁。隅田川就在汙黑水泥堤防下方。上方則有東武淺草線的護欄。
加賀曾聽前輩刑事說過,昔日隅田川有屋形船(棒槌學堂注:如中國的遊舫),能在河上觀賞櫻花。但現在若想自河麵上賞櫻,被這段又高又醜像是監獄圍牆的堤防擋住,頂多也隻能從牆上隱約見到幾朵櫻花。
在東武線護欄下又找到一位蜷曲的遊民。兩人走進,讓對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男人瞄了一眼,便馬上慢吞吞地搖頭。
“不認識嗎?”
男人繼續搖頭,並不想開口。
附近也發現彆的遊民,但結果全都相同,同樣隻是搖著頭,絲毫不想開口,仿佛已經有氣無力,乍看似皆已老年癡呆——這點,和吹口琴的老人一模一樣。??????※棒槌學堂の精校e書※
兩人自吾妻橋開始,過了言問橋至櫻橋附近,也就是說,沿著隅田川由隅田公園一端走到另一端,排開賞花遊客,每見到遊民就讓對方看吹口琴老人的照片。但這些又臟又黑的遊民完全不想開口,唯一說話的隻有最初見到的那個男人。
而且遊民們在睡著時雖聚於一處,可是醒來後卻經常單獨一人,不與同伴們共同行動這樣,他們當然不可能知道彼此的身世情況了。
他們對彆人並不關心,不,甚至對於自己的生存也漠不關心。
從隅田公園的遊民口中查出吹口琴老人的姓名和身世之行動歸於失敗了。如果遊民彼此之間毫無聯係,本來就不可能成功的。
“快離開這地方吧,那些酒鬼煩死人了!”小穀說。
加賀也有同感,兩人快步離開公園,朝淺草寺方向走去。
“奇怪,為什麼那麼年輕卻要喝得爛醉呢?何況又是在這種大白天?拿父母的錢念大學,經常上迪斯科舞廳泡馬子,此外,他們有什麼不好過的嗎?見到喝醉酒後那樣亂蹦亂跳的年輕人,我實在忍不住生氣。”小穀恨恨不平地說,“搞什麼名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