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美乖巧地靠近那位婦女並恭維她“阿姨您的燙發真漂亮。”
這位婦人帶著有教養卻略顯距離感的笑容回應道,“哦?謝謝誇獎,小姑娘您的辮子同樣很美麗,”並用柔和的語調加上方言特色稱讚了對方。
“這些都是我自己打結弄出來的,連姐姐都誇不過我呢”,小姑娘自豪地說。
對方又溫和笑了笑接著提出,“那麼如果今後有機會為小美女梳妝打扮好嗎?我會為你編織漂亮的多條辮子。”
聽到如此細心周到的話語,天真無邪的四美連忙答應。“太棒啦!我當然願意。”
站在旁邊目睹一切變化的喬二強對此並不意外。這一切正如所料,他預感到喬父可能因金錢準備出手賣掉自己的女兒。
喬二強目光銳利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仍掛著禮貌微笑的喬祖望一眼,喬祖望避開他的視線,原本的笑容淡去,流露出一絲內疚。
喬一成心裡不由自主地想,為何不是三麗呢?為什麼會這樣?
如果家中必須有人被收養,他更寧願那人是三麗,儘管這樣他將很難再見這個妹妹。但他覺得如果有可能,應該讓三麗擺脫現有的生活狀況。
麵對這個場麵感到不安的喬二強徑直返回房間。喬一成待在那裡直到喬祖望送走了那兩個教師。期間從後麵聽到了其中一位沈老師提到他們居住的招待所在門口東側。
喬祖望將客人送出家門後,走進房裡喊孩子們過來“大家都來,我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們說。”
發現喬二強沒有出現時,喬祖望也沒介意,坐定後雙腿交叉看著麵前的孩子說道“家中兄弟姐妹眾多,不幸母親離世較早。你們老爹一個人難以周全,剛來的沈老師和傅老師的來意是…”
一番長話的意思就是說有一對夫婦打算要領養四美。
這使喬一成有點錯愕「不是三麗嗎?是四美?」
這時三麗用纖細的聲音回答“我才不想去,我不會去。沒有人請我去,我都不想去”。
而四美打趣說“誰請你去呢。”
隨即三麗針鋒相對地說:"你們邀請你啊,邀請你去接受天天做功課的教師教導,寫到手軟為止!"
而四美毫不示弱,回複:"做就做,去了那兒天天都可以吃白兔糖,還可以電發!真是氣死你氣死你啦!"
“才生氣不死呢,我才沒有呢。”
姐妹之間的爭執使喬一成感到焦慮不安,心頭急跳起來。
小喜鵲四美即將離開了嗎?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嗎?
望著眼前的每一個妹妹,喬一成想我真的能舍得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嗎?
站在門口處嘲諷的喬二強表示“你真好意思說出你在照顧我們!事實上哪個人不曾自立謀生、靠自己努力養活自身?你隻了微薄的生活開銷,並且還能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然而喬祖望並沒有回應喬二強,隻看向四美問道“你情願這樣做嗎?”
憨態可掬的喬四美認為這隻是類似過去拜訪親眷,可以稍後回來的一次外出,因此應聲道:“當然願意”。
領養手續很快辦理完成。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那對夫妻多次來看望四美,每次都會帶來新的衣物,當然也會順便準備給其他孩子的些微贈品。
四美對此感到高興,但三麗似乎漠不關心,並總是以冷眼看他們的表現。
四美穿上新裝在家各處來回舞動,跳著她在電視上見到並自行改編出的舞步。
而此時三麗冷眼相對“你也太自滿了點吧,喬四美!”
四美滿心歡喜的回應著“現在沒人叫我喬四美了,我有個新名字,叫沈靜宜。”
這幾天,喬一成心情沉甸甸的,眉間鎖著憂鬱,內心的陰影隻有他自己明白,這份隱秘使他深感壓抑與痛楚。沒過幾天,四美將真的隨著沈家夫婦離去。
夜半時分,喬一成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在這無聲的夜晚,內心陰暗的想法仿佛揮之不去的烏雲般越來越濃。
這一天,他徹夜未眠的折騰也讓喬二強睡意全消,其實喬二強很理解哥哥的困擾——沈氏夫妻的到來擾亂了原本雖然艱辛但也溫暖的家庭氣氛。
人性中總會夾雜著私念,並難以抵擋引誘。
喬一成終將會麵對自己的軟弱,或許這次去見那對夫婦,正是他成長中不得不經曆的人生課題。
近期,喬二強有意與四美疏遠,這丫頭見了好吃的立馬倒戈。外出吃些苦頭也許是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