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日時間彈指一瞬。
吳道安身形略顯佝僂,負著雙手,在甲院中踱步,看著就像是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
一道道陰神看見他過來,便是沉默讓開。
沒有出言搭訕,隻是靜靜看著他走遠。
沒有了金冊傍身,自然也無需再主持武廟洗練,算不得輪值廟祝。
但這並非其餘武仙疏離他的原因。
獨斷專行。
趁著老祖沉睡的時候,全然不把甲院其他師兄弟放在眼裡,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竟是沒有和任何人商量。
“我不希望沈師弟變成第二個祝師兄。”
“但吳老鬼正一步步把他往那個火坑推去。”
武庫小閣樓內。
說罷,喘了兩口氣:“沈師弟如今在做什麼?”
大約又念了三遍。
沈儀從入武廟當天便執掌金狼玉符,一個多月時間便拿了輪值廟祝的金冊。
沈儀睜開眼,挑了挑眉。
也不管用不用得上,先全部吞進體內再說。
那武仙怒而揮袖,痛斥同門。
這一切全都是出自吳道安的手筆。
旁人沉吟片刻:“散心?”
“……”
沒有遇到絲毫阻礙和刁難。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沈師弟的體質著實驚人,也有與這體質相配的貪婪。
……
“那份金冊代表的香火願力,這些天少了三成。”有人輕聲道。
祝師兄清了清嗓子,又誦念了一遍清心訣。
祝師兄終於停下,滿臉期盼道:“師弟,能不能再給我看一眼那個?”
“他也搶,你也搶,所有人一起搶,那等真正要用的時候,乾脆我們全都束手就擒吧!”
“我等要不要趁他還未反應過來,先爭搶一部分留作積攢?”
幾個武仙漠然朝老人離開的方向看去。
沈儀靠坐在牆角,閉眸聽著,偶爾輕輕點頭,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這老鬼替整個武廟做出了決定,所以是誰給了他這個權力?
“我明白。”祝師兄轉身把小閣樓的陣法打開,隔絕旁人的視線和感知,然後抱著骷髏架子鄭重的坐在角落。
見狀,沈儀重新閉眸。
氣海中的陰神盤膝而坐,相較於之前,它懷裡多出一枚金珠。
珠子裡有身影蜷縮。
用心念觸及金色珠子。
下一刻,金珠出現在沈儀掌中,然後懸至半空。
耀眼金光宛如絲線蔓延出來,在原地編織出一具七尺高的璀璨金影。
當它出現的刹那,整個閣樓內的玉簡都是黯然失色。
隻見其渾身無比健碩,麵容不怒自威。
從脊背處有鮮紅紋路延伸開來,仿佛一張凶神惡煞的猙獰臉龐。
“啊!”
祝師兄長大嘴巴,直勾勾盯著金身,他分明是陰神,卻好像聽見了自己砰砰作響的心跳聲。
金身法相緩緩睜眼。
眸光掃過,便讓祝師兄感覺陰神仿佛要被震蕩的潰散而去。
祝玨唯一感到奇怪的,就是沈師弟祭出金身法相以後,整個人就變得無比冷漠,從不肯開口說話。
果然,羅漢金身沉默收回目光,又變回珠子模樣飄到了沈儀掌中。
“……”
祝玨戀戀不舍的把陣法收起,卻也沒有過多要求,畢竟像這種金身沒有徹底成型之際,乃是一尊化神境修士最緊張的時候。
往前一步就是海闊天空,若是被人提前截殺那才叫倒了大黴,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師弟願意透露給自己看一眼,已經是莫大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