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隻要你能傷我皮毛,本尊就……”
嶽天機晃了晃手中的鈴鐺,然而沒等他說完,便見那玄甲青年已經站起了身子,回身便是一拳轟砸而來!
拳峰沒有任何花哨,單純就是力道的宣泄。
在臻至圓滿的神嶽法,以及四座仙城的加持下,嶽天機臉龐上的細密鱗片轟然碎裂,整個人猛地滾了出去。
除了力道以外,那拳頭上裹挾的心焰也是迅速將他吞沒。
“清流滌魂!”
嶽天機渾身抽搐著掐了個法訣,哪怕被人砸翻在地的情況下,他甚至無需思考,便是拿出了應對心焰的手段。
神情迅速恢複正常。
然而,沈儀並沒有在意他在做什麼,隻是緩步走過去,俯身撿起了那枚鈴鐺,隨即懸在了自己腰間。
“你果然也是衝這個來的!你不準逃!不準逃!”
嶽天機翻身而起,再次掐動法訣,他顯然是付出了極大的努力,竟然把這些修士功法,全部用妖力施展的有模有樣。
從氣息推斷,居然又是一記靈法,至少也是大成境界。
兩條凝如實質的玉龍咆哮著從他雙臂探出,狠狠砸向沈儀的雙肩,洶湧的氣勢近乎要摧去仙人洞中的一切。
但那玉龍在接觸到漆黑肩甲的刹那,便是如同脆弱琉璃般哢嚓哢嚓碎去!
在得到了鎮石的提升後,這套玄甲早就不是當初可以相提並論的。
嶽天機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但轉瞬間,他的視線便再次被拳峰所占據。
哢嚓——
沈儀神情漠然,動作從容不迫的轟碎了嶽天機的眼眶與鼻梁,他仿佛忘掉了那些諸如天衍四九的功法,隻剩下最簡單粗暴的直拳。
簌簌!
嶽天機再次掐了法訣,身形竟是飄忽起來,無視了沈儀的氣機鎖定,瞬間消失在原地。
他喘著粗氣,用血淋淋的模糊視線朝前方看去,卻見沈儀同樣消失不見……對方並沒有用什麼挪移法,隻是在自己身上鎮了一座山,不是沈儀速度快,而是自己的反應變慢了。
嶽天機本能的朝後麵扭頭,本就開裂的嘴唇再次撕裂,口中發出碎金裂石的嗡鳴!
乃是一式針對神魂的手段。
他確實猜到了沈儀的位置,也在發現尋常功法破不開那身玄甲後,果斷的采取了另外的進攻方式。
但那碎金裂石的嗡鳴,卻僅僅隻是讓沈儀腰間的陰陽佩閃爍了一下,至於那張白皙臉龐上麵,則是連絲毫神情波瀾也沒有。
白玉護神。
第三拳轟砸而來,徑直塌去了嶽天機的半邊肩骨,讓其再次如破麻袋般倒飛出去!
“……”
玄慶沉默盯著眼前的一幕,乃至於忘了呼吸。
嶽天機這十萬年來,似乎付出了特彆多的苦功,然後變得越來越像自己。
對方似乎忘記了,他其實是一頭妖。
哪怕是吃了喝,喝了睡,以嶽家的恐怖底蘊,再加上他的強悍血脈,也早該堪比合道了。
但真正讓玄慶心緒複雜的,乃是嶽天機此刻對上沈儀的表現,幾乎可以隻用四個字來形容。
花裡胡哨。
他那諸多手段,至今仍舊未能讓沈儀受哪怕一點皮外傷。
這也就代表著,即便是自己全盛時期,麵對現在的沈宗主,情況同樣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才多長時間……
玄慶甚至感覺自己看見了一尊未來的真仙,能夠登臨天庭的那種。
但現在,卻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其再次纏上了麻煩。
念及此處,他努力扭頭,朝著旁邊同樣愣在原地的紫蘭看去,投去一絲求助的目光。
“嗬——”
紫蘭仙子呼吸急促,她當然知道玄慶在顧慮什麼,似嶽家嫡長子這般存在,和自己一樣,皆是擁有類似命牌的東西,無論手腳做的有多乾淨,都不可能掩蓋的住消息。
“住手!他是嶽天機!”
“沈道友,請你再信我一次,我以東龍宮的名義起誓,我一定會給南洪七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回應她的,乃是沈儀再次轟出的拳頭。
他的雙掌之間,像是分彆鎮著一座神嶽,每次出拳,都能讓嶽天機身軀炸碎。
“瘋了!瘋了!”
嶽天策看的越來越心驚,他現在甚至有些慶幸,對玄慶出手的並非自己。
他哪裡想得到,在紅楓穀外隨便碰到的一個修士,就能將兄長以這般碾壓之資鎮壓!
嶽天策甚至覺得姓沈的還有餘力,隻是在戲耍兄長而已。
要知道……嶽家嫡長子,在十萬年前便能和玄慶過招,如今光是憑借妖軀,就遠超那些四城修士,更何況對方還修習了萬法。
乃是實打實的合道之下第一人!淩駕於道兵錄之上的存在。
姓沈的這些道兵,到底是什麼層次的東西,怎會如此可怕?
“吼!吼!”
嶽天機匍匐於地,渾身妖力逸散,卻又被其強行凝聚。
莫名令人震顫的氣息緩緩彌漫開來。
見狀,玄慶強行坐了起來,一頭妖魔正在嘗試著用妖力施展仙法?!
這就是對方這十萬年來在做的事情?
“你……你給我點時間……我讓你看看……證明一下我倆誰才是……”
嶽天機頭顱塌陷,用那微弱的嗓音發出尖銳笑聲。
沈儀緩步走至他身前,抬起寒光縈繞的玄甲長靴,然後不緊不慢的碾碎了他的四肢,在嶽天機不甘的哭嚎聲中,一腳將其踹在了梁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