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也被薑媚驚到,回過神來連忙垂下腦袋,對薑媚的認知越發深刻。
難怪這女人乾出這麼多離譜的事還能重獲主子歡心,她這手段可真臟啊!
薑媚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也是燒紅了臉感覺無地自容。
她隻是聽到裴景川的聲音,怕他生氣,下意識地想要討好……
罷了,反正她在裴景川麵前早就沒有尊嚴臉麵可言,再多一條也不算什麼。
薑媚迅速哄好自己,紅著臉提醒裴景川:“一會兒可能要下雪了,三郎的頭發還沒乾,還是快回屋吧。”
“嗯。”
裴景川斂了笑,恢複如常,薑媚鬆了口氣,跟著進屋,剛關上門,便聽到裴景川說:“栗子冷了容易傷胃,你還在發燒,不能多吃。”
薑媚忙把那包栗子放下,像是丟掉燙手山芋,下一刻又聽到裴景川說:“下次想吃直說就是,不用學狗叫。”
“……”
裴景川心情好,難得生出憐惜,並未折騰薑媚,隻抱著她睡覺。
薑媚卻沒什麼睡意。
熄燈之後的黑暗讓她放鬆下來,白日在成衣鋪發生的事也在她腦海不斷浮現。
她還是無法平靜接受。
李氏明明有錢,這大半年來卻一直在她麵前哭窮賣慘。
周鴻遠到底知道多少?
還是說他一直都知道,卻和李氏周嵐她們聯合起來騙她?
可為什麼會是她呢?
他的家境雖然貧寒,卻很有才華,人也長得俊朗好看,不乏家底殷實的姑娘喜歡他,他大可像趙行知那樣娶個更有錢的商賈之女。
她那麼努力地賣豆腐,一個月的毛利也不過才一兩銀子,值得他費這麼多心思來騙嗎?
想得太入神,薑媚的心緒激動起來,呼吸也重了些,裴景川很快察覺,沉聲問:“睡不著,哪裡不舒服嗎?”
說話的同時,裴景川輕輕拍了兩下薑媚的背安撫。
薑媚的心頓時酸脹得厲害,她忍不住問:“三郎,那個時候花樓有那麼多姑娘,你為什麼要選我呢?”
能被老鴇看中並用心栽培的都是很有姿色的姑娘,薑媚那一夜並未摘得花魁,可裴景川還是選了她。
裴景川沒想到薑媚會突然問這個,他仔細回想了下,沉沉道:“因為你的眼睛在拚了命地向我求救。”
裴家家風嚴正,裴景川是從不逛花樓的,那夜會出現在那裡,是因為要查點兒東西,他並不在意那夜的花魁競選,卻在不經意地抬眸望進一雙水光瀲灩的眸。
那眸子有刻意勾人的媚,然而堆疊的媚意之後,是死灰般的絕望。
他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卻在那一刻萌生了想要救人的念頭。
薑媚問:“所以是因為我可憐嗎?”
進了花樓的女子就沒有不可憐的。
裴景川會動心說到底還是見色起意,他不答反問:“這重要嗎?”
薑媚眨了眨眼,眼淚無聲滾落。
是啊,隻有她在乎的東西,根本就不重要。
不管是同情還是一時興起,都改變不了她成為裴景川玩物的事實,不管周鴻遠知不知情,她付出這大半年的辛勞也都無法更改。
從她被賣進花樓那日起,就注定她這一生,不配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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