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果挺好吃的,薑媚四下張望著想要再摘一些路上吃,走了好遠才找到長著那種野果的樹。
樹有些高,她左手傷著,不太好爬,隻能去找樹枝來打果子吃,然而等她回來,樹下不知為何掉了十幾個果子。
薑媚扔了樹枝把果子都撿起來,邊吃邊繼續往前走。
她麵上平靜如常,之前那股被人窺視的感覺卻又爬上心頭。
有人在跟著她!
周鴻遠接了任命要忙著上任,不可能是他,裴景川在刑部也很忙,況且他都已經對她失望透頂,不可能再來找她。
是葉青行嗎?
他莫不是看她逃亡覺得比把她當狗養著更好玩,所以故意誘她來找果子吃?
薑媚的心直往下墜。
若真是葉青行,她約莫是逃不掉了,但她也不能束手就擒給他當狗。
果子不頂餓,為了有力氣逃跑,中午的時候薑媚吃了塊烙餅,還尋了一截槐樹枝用石頭磨尖了當武器用。
傍晚薑媚在溪邊歇腳。
等天徹底黑下來,她脫了鞋襪踏入溪中。
躲在暗處的暗衛立刻移開目光,裴景川則皺了皺眉。
才剛立夏,溪水還很涼,她又沒有火折子可以生火,衣服都打濕了一會兒怎麼弄乾?不怕生病嗎?兩年前她也是這樣逃去祁州的嗎?
裴景川有些氣惱地晃了下神,再看過去卻發現溪裡空蕩蕩的,已經沒了薑媚的蹤影。
她人呢?
裴景川蹭的一下站起來,快步朝溪邊趕去,看到薑媚的鞋襪還在那裡,裴景川毫不猶豫跳入溪中。
薑媚選的位置有地形阻擋形成了一處水灣,水還挺深的。
裴景川怕薑媚出事,正著急地尋找著,後背突然感覺有些發涼。
這是他在軍中曆練得到的對危險的感知,但水裡不比地上,他雖察覺危險,卻來不及完全避開,肩膀被狠狠紮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沒有反擊,長臂一伸,把人撈進懷裡,在薑媚試圖用嘴咬斷他的脖子之前,捏住她的下顎製止了她。
“是我,彆怕!”
他沉沉開口,原本如同困獸,決定殊死一搏的薑媚陡然僵住。
這會兒烏雲遮月,到處都是黑漆漆地,薑媚看不清麵前人的臉,難以置信地喚了一聲:“裴景川?”
“嗯,是我。”
“……”
薑媚徹底卸了力氣,腦子卻有些空白。
怎麼會是他呢?
葉青行不是拿了那個鐲子製造了她逃跑的假象,他不是都信了嗎?
裴景川把薑媚帶回溪邊,暗衛很快生了火,還用樹枝搭了個簡易的帳篷。
薑媚低著頭,一言不發,雖然從震驚緩過神來,卻不知道能說什麼。
裴景川能找到這兒來應該已經知道是周鴻遠送她出城的,這兩日他還親眼看著她是如何逃跑的,她剛剛甚至刺傷了他。
樁樁件件,實在是無從辯解。
裴景川脫下外衫把水擰乾,搭在帳篷上當門簾,然後才看著薑媚說:“先把衣服脫下來烤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