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半,我拎著垃圾從唐嫣然家離開。
下樓的時候還在想。
現在唐佳妮幫了我這麼多,暫且不提對錦城的帶來的流量,就算是曼穀的事情,我還依然有求於她。
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和她認真談談,或者單獨請她吃頓飯什麼的。
走出電梯,我點了支煙,裹住身上的羽絨服。
北風來的時候,永遠是乾澀的,刮在人臉上,就像小刀剌屁股,就算是不開眼,也能給人搞出凍瘡。
丟了垃圾,我往車那邊走。
卻在距離帕薩特幾步的地方,看見唐佳妮還穿著那件灰色真絲睡衣,縮在車輪邊瑟瑟發抖。
微風一吹,她就縮的更緊一些。
我快步走過去,莫名其妙看她:“感動自己?”
“感動你媽,我鑰匙忘帶了。”
“誰讓你剛剛走的這麼著急。”
唐佳妮瞪了我一眼,不忘了罵我:“江淮,你有病吧!”
“我有沒有病不清楚,但我看你倒是馬上就有病了!”我邊說著,邊把羽絨服套在她身上,又把腿腳發麻的唐佳妮塞進車副駕。
車內。
暖風呼呼響,唐佳妮臉上稍微有了點血色,但鼻涕已經不爭氣掛在鼻子上。
我從扶手箱,翻出之前員工送的暖寶寶,撕開兩片貼在了唐佳妮睡衣上,問她:“既然鑰匙忘帶了,為什麼不回去拿?”
“要你管!”
“哼,你以為我想管,既然我都出來了,你給你妹打電話,趕緊讓她把你送回家!”
“江淮!!”
“乾嘛?”
“你就這麼無情無義嗎?”
“是我他媽讓你凍著的嗎?”我真的很不理解,明明當時摔門的人是她,不換衣服的人也是她,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憑什麼這個女人,在我的車裡罵我?
要是她真的因為,我和唐嫣然之間的事情,而感覺到傷心難過,那也應該是唐嫣然負責。
這件事情她最清楚。
我們隻是房東和房客,客戶和舔狗之間的關係,曾經和她也是。
所有的感情,在合同結束那一刻,就應該消失了。
唐佳妮被我吼過之後,突然沒了聲音。
整個人縮在我的羽絨服裡,隻露出了雙眼睛,呆滯地看向車窗外麵。
安靜下來後,唐佳妮緩緩說:“以後我不會再來了。”
“你隨便!”
“我不想看見你和唐嫣然一起吃飯的樣子!”
“嗯。”
“阿嚏……”
在唐佳妮打噴嚏的聲中,我們再次陷入沉默。
過了幾分鐘。
唐佳妮摸摸索索,從她的愛馬仕裡,摸出幾張紙,擺在扶手箱上。
我看著紙上,【合作意向書】幾個標題,有些茫然:“這什麼?”
“那不寫著呢?”
“我不認字。”
我繼續無理取鬨著,反倒是唐佳妮,冷靜解釋起來:“你上午不是問我,能不能處理曼穀地產的問題,我仔細的想過了,雖然唐朝商超有進軍東南亞的打算,但曼穀競爭力過大,我不能這麼冒險,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重新開一家公司。”
“重新開一家?”
“對,重新開一家,以你的名義占股百分之四十九,以我的名義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我們一起拿下曼穀的地塊,這樣,不管後期地是給你錦城,還是給我們唐朝都不至於這麼麻煩,隻需要進行內部股權結構調整就行。”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競標曼穀那塊地,你也要出資?”
唐佳妮揉了揉太陽穴,麵色清冷:“你不用有負擔,這件事跟你沒任何關係,我是真覺得曼穀那地方有發展潛力,所以才決定投資的,這也是我們唐朝常用的投資方式,拉上你,純粹是降低風險!”
聽了唐佳妮的話,我心裡好受多了。
畢竟她是唐朝董事長,我不希望她隻是意氣用事,幫我去做件好事,這會讓我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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