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江禦林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次他才抬手敲門,沒等多久便有人過來開門了。
麵冷如木頭的侍衛也比上一次恭敬許多,隻說是進去通傳。
江禦林默不作聲看了一眼後麵攜禮的沈湘歡。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來了?
他忍不住打量起沈湘歡的春桃襦裙,不過是上個裕王府的門賠罪而已,她至於穿得這樣嬌嫰麼,就好似枝頭含露盛開的花枝。
誘人采擷。
通傳的侍衛很快便折返,嘴上說王爺有請,可當江禦林帶著江嘯進去之時,他攔住了。
“王爺隻請了沈小姐一個人。”
“什麼?!”江禦林大驚失色。
沈湘歡也一頭霧水。
“是不是通傳錯了?”江禦林被當麵打了臉,卻還得尷尬笑問。
侍衛沒有回話,隻恭敬彎腰對著沈湘歡的方向,“沈姑娘,請進。”
江禦林一看這區彆對待,臉都黑了半截,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沈湘歡往裡走。
最終門合上了,什麼都看不見了。
沈湘歡心裡惴惴不安,便是連含珠都不能進來。
本以為裕王殿下神秘,他的府邸也可怖,或許會有一些猙獰不敢叫人看見的東西。
誰知,裡麵寬敞明亮,假山水榭涼亭,潺潺流水,荷花清幽,還有很多名貴的書目。周遭有伺候的人,唯一不好,就是太過安靜了。
沈湘歡隻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她前麵引路的侍衛,路走得靜悄悄,沒有一點動靜。
叫人心顫。
侍衛領她走進一處幽靜的後花廳,周遭種著很多海棠,花香芬芳馥鬱,甚至還有蝴蝶呢。
在花廳當中有個男人端正坐著,他一身錦白中衣,似乎剛剛沐浴過,發尾還濯濕的呢,正往下滴著水珠。
他修長的手指執著紫玉棋在下,側臉如玉。
“王爺,沈小姐到了。”
沈湘歡不自覺緊張起來,她乖乖站好,給魏翊行了一個端正的禮。
魏翊動了動手指,侍衛便下去了。
魏翊沒有轉過來,他的視線還在棋局上。
淡聲道:“沈小姐請坐。”
他居然用的請,嗓音低沉悅耳,沈湘歡不免被他弄得有些許慌張。
她不敢坐,一直站著,直到男人的視線緩慢偏移過來,她才戰戰兢兢到對麵坐下。
“沈小姐很怕我?”他問。
她不是都忘記了麼,怎麼還怕他?
再者說,他也沒有做過什麼對她不好的事罷?難不成她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思及此,魏翊心裡劃過一絲笑,她連過往的事情都不知道,如何會知道這些朝廷的鬥爭呢。
“殿下風骨高潔,我自然害怕。”
難得聽她說這樣奉承客套的話,他道:“沈小姐變了許多。”
沈湘歡目光茫然,“不知王爺何出此言?”
“閒聊而已。”眼下事情未完,她最好什麼都不知道。
畢竟,這場局麵才開始不久。
可惜沈湘歡看不懂棋局,她若是個內裡的行家,低頭細看,就會發現男人棋局上的走勢,分明是江家沈家的走勢,甚至牽扯著朝堂,而她眼前的這個男人執著棋子,正在運籌帷幄。
“沈小姐今日登門有何事?”他問。
沈湘歡想了想,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所以,沈小姐攜帶重禮,是要給江大人的兒子求情?”
“並非如此。”她才不會按著江禦林的心意做事。
“隻是怕江嘯衝撞了您的義子,遷怒於沈家。”
聞言,男人低低笑了一聲。
沈湘歡更是不明所以了,她試問,“不知王爺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