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來日
第二日喬嬤嬤去宮裡也不過去了兩個時辰就回來了，江林溪按兩人商量的，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下午照常叫了喬嬤嬤去雁歸院看帳。
待喬嬤嬤坐定，屋裡的人都出去後，江林溪才問起今日的事情。
“嬤嬤今日進宮可順利？”江林溪親自給喬嬤嬤倒了杯茶。
“娘娘放心，一切都很順利。”喬嬤嬤先是給了江林溪一個定心丸，“奴婢進宮去，皇後娘娘直接問了許嬤嬤的事情，奴婢都是據實答複的。”
“接著娘娘又問了些王府日常，王爺腿傷之類的事情，老奴都是按照府裡日常的情況告知，並無不妥。”
江林溪點點頭，這正是她要的效果，如果所有的情況都跟實際情況相符，那麼就算有人懷疑，也並沒有破綻。甚至故意露出的的紕漏反而讓人覺得真實，因而更加可信。
“嬤嬤辛苦了，今日進宮可見到您的侄女嗎？”江林溪不忘關心一下喬嬤嬤最在意的事情。
喬嬤嬤臉色一白，接著苦笑了一下：“謝王妃記掛。那孩子……哎，倒也不能說不好吧。皇後娘娘因著我的緣故，把她調到鳳儀宮當差了。”
江林溪聽了直皺眉：“這是要做人質啊。那姑娘可曾受了什麼委屈？”
“因著奴婢的緣故，倒是不能說受了委屈，甚至現下日子還挺好的。但是既然是人質，自然就沒什麼自由。今日見了一麵，那孩子倒瘦了。因是當著皇後娘娘麵見的，也不能說什麼體己話。那孩子也是怕我擔心，隻說自己一切都好……”
喬嬤嬤說著說著，眼圈就已經紅了，但也僅止於此便收住了情緒：“王妃見笑了，年紀大了，眼窩子倒淺起來。”
江林溪跟著歎了口氣，拍了拍喬嬤嬤的手安慰道：“嬤嬤不必如此擔憂，想來您的孩子也隨了您，吉人自有天相。將她救出來的事情我已經在著手安排了，但為了你們的安全和今後的生活，總歸還是要謹慎再謹慎，不然恐怕中途生變，倒沒有了營救的意義。”
喬嬤嬤點點頭：“娘娘說的老奴都明白，從宮裡把一個皇後娘娘眼皮子底下的人救出來談何容易，也是奴婢讓王妃為難了。”
“嬤嬤何必說這見外的話，既然應了嬤嬤所求，我自然不會放任不管的。嬤嬤與我主仆同心，咱們便有力往一處使便是了。”江林溪正色道。
聽了這話，喬嬤嬤一顆心也緩緩放下了些。兩人又將她進宮與皇後的交談內容複盤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紕漏後，才開始繼續說賬目的事情。
“嬤嬤日常看帳都帶著三個丫頭，如今也學了月餘，可看出三人是否有些天分？”江林溪說話向來直來直去，幾個丫鬟都是自己人，也不必避諱。
喬嬤嬤見狀便也不客氣，直接說了實話：“幾個姑娘都是頂機靈的。不過西月姑娘想是不太喜歡這些賬目，更喜練武些，於此道不甚上心。北霜姑娘沉穩，自然是能做好的，管賬完全沒問題。倒是翠巒姑娘，於此道十分肯鑽研。兩位倒也不能說誰更好，不過想來，有興趣的翠巒姑娘興許能給娘娘更多驚喜。”
喬嬤嬤這話說的十分漂亮，既全都是實話，又把個人特點和情緒都照顧到了。這個結果也跟江林溪這幾日的觀察相符，倒沒有什麼彆的問題。
“嬤嬤看到確實精準，這與我的想法也不謀而合。”江林溪笑著提起自己這幾日一直想說的事情，“嬤嬤大概也能猜到，我培養她們幾個看賬目自然不隻是為了這府裡的事情。我這親王妃，日常花銷卻也很大。”
“但嬤嬤也知道，我庶女出身，家中並未多看重，給的嫁妝……不怕嬤嬤笑話，若是靠那幾個嫁妝鋪子過日子，我早都餓死了。”
“因此我想著，總歸手裡要有些財帛傍身才是正道。嬤嬤經驗豐富，不知道於此道可有些心得？”
喬嬤嬤聽了這話，沉吟半晌才回答：“王妃問這個，奴婢倒是並不很精通。奴婢常年在宮裡過活，於外頭的事情確實是不甚了解。不過此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奴婢年輕時有幾個姐妹，因著宮外有人等，便到了年紀就放出去嫁人了。這些老姐妹都是過命的交情，說不定能提供一點意見。”
江林溪眼睛一亮，這喬嬤嬤手裡的人脈倒真是不可小覷。
“嬤嬤若有人能幫忙，隻管引薦來，必不會讓嬤嬤和您引薦的人白忙活就是了。”
“有娘娘此話，奴婢這兩日便去聯係著，有了消息便來稟報娘娘。”喬嬤嬤應下了這事。
江林溪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便輕鬆了許多。又與喬嬤嬤說了些賬目上的事情，便放她回去休息了。
手下幾個丫頭的情況已經清楚了，接下來就隻有怎麼安排她們的問題。如果能把喬嬤嬤的事情一並處理清楚，就再好不過。
“所以你是想，有幾間自己的鋪子？”蕭睿特意來尋江林溪用晚膳，就聽見她說的這件事了。
“是啊，妾身名下那些嫁妝您也是知道的，來日若靠它們過活，可算是要喝西北風。”江林溪順手給蕭睿倒了杯茶。這事兒還得他支持才行。
蕭睿沉思了一陣，點點頭：“這個簡單，喬嬤嬤那邊讓她尋摸著，若是有那合適的人或者鋪麵，你告知我一聲，讓趙叔那邊去徹查一下以防萬一就行。”
他自然知道她說的“來日”便是離開王府的日子，說起來離那半年之約也不過兩個月了。不過自己的腿已經能站起來了，她還不知道。
這一站起來，往後的日子就沒那麼太平了，放她離開安穩生活，倒也不失為保護她的一種方式。不然跟著自己，反倒更危險。
“對了。”蕭睿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了，“那個喬嬤嬤的事情，我幫你查了一下，倒是沒什麼問題。今日特意來，就是與你細說此事。”
“有辦法救那姑娘了？”江林溪很是驚喜，沒想到蕭睿的速度這樣快，不過一日的功夫就有信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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