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是個不錯的想法,可惜……你太蠢了。”
楚珀安替陳嬌嬌包紮完,望向她的眼裡閃過一絲譏諷,“做事情呢,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
“替公主裱畫的玉匠師傅我們替你清理乾淨了……不過,留下了一份口供……你做過什麼你應該最清楚吧?”
陳嬌嬌麵色慘白,似是怨憤,又似是自嘲的一笑,“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不殺了我?”
楚珀安麵上笑意不改,眸中神色卻是一寸寸的冷下去。
“王令我警告你,以後彆再做你的貴妃夢,不要再在陛下身上動歪心思,隻要你乖乖的,安分守己……”
“陳家的富貴有多久,你的命,就能保多久。”
“否則……”
楚珀安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不用我們動手,隻要放一點點消息出去……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蕭太妃的狠辣,你見識過的……”
陳嬌嬌身形一晃,麵色白的嚇人,仍是咬了咬牙,道,“嬌嬌明白了。”
看著陳嬌嬌如遊魂般離開,楚珀安收回臉上的笑意,餘光敏銳的察覺到不遠處默然而立的身影。
微微偏過頭去,隻見不遠處的宮廊下,商璉圍著雪白的兔裘,眺向這邊,一雙清澈的眼睛溢滿了哀傷。
見楚珀安疑惑的目光投過來,商璉一怔,隨即垂下眸子,似是委屈的匆匆逃開。
楚珀安搖了搖頭,卻是毫不在意的轉身離去。
天色漸暗,定水殿內的宮人都被揮退在外,沒有人掌燈,隻餘打開的窗戶外透進一片亮光。
楚依安負手立於窗前,一身玄黑袞袍,頭戴金冠,墨發如流水般傾瀉而下。微光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如天神般冷漠挺拔的身姿。
蘇白震懾於他的氣勢,猶如山川江海般渾然天成的磅礴恢宏。
斂下眼底神色,蘇白心悅誠服的躬身行禮。
“王,此案已定,明日使臣就要返程了。”
“嗯。”
楚依安淡淡的答道,身形巋然不動。
他留著陳嬌嬌,也不過是為了牽製住陳家,畢竟就算殺了陳嬌嬌,陳家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陳嬌嬌送進宮來,糾纏不清,倒不如直接廢了陳家這顆引以為傲的棋子。
而以啟兒的脾性,定是容不下殺了耶律齊的陳嬌嬌活著,與其這樣,倒不如不告訴她真相。
“王不和陛下一起去送行嗎?”
“王這幾日都不曾露麵,看陛下今日在大殿上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楚依安沉默了片刻,方道,“罷了,啟兒為一國之君,終歸是要長大的,總不能一直依賴於我。”
那日她在晚宴上的作為,不正是想告訴他,她已不再甘願做他身後的孩子了嗎?
既然如此,就遂她的意好了。
“是,”
蘇白垂眸,不再言語。
從心底裡,王的確是護著陛下的,隻是……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精心的種下,總會有破土而出的時候。而陛下心智日益成熟,已漸漸有了王的影子,她在努力成為一個帝王該有的樣子。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
蘇白不願再想。
天色漸晚,奉安的街道越發熱鬨起來,外麵人聲鼎沸,陳嬌嬌坐在華麗的馬車裡,卻是渾身冰涼。
上次賞花宴被商樂羞辱之後,她一直怨憤難平,總想著尋商樂的錯處。
那天夜裡,她一路尾隨著商樂來到靜水池,見她與耶律齊發生了爭執。商樂走後,耶律齊竟然當真跳進了靜水池去撈笛子,那一刻,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腦海,陳嬌嬌興奮的身體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