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眼神,與以往的敬重儒慕都不同,納蘭榭苦笑一聲轉過頭去,不知何時已經紅了眼。
戰場上局勢很快就分明起來,在絕對精悍的援軍麵前,西夏士兵不堪一擊,被打得節節敗退,西夏戰旗一柄接一柄的倒下。
西夏敗軍如潮水般退去,北堂跋卻一馬平川的逆流而上,長而濃密的卷發在風中肆意舞動著。
混戰中,一身紅衣的北堂跋繞開眾人,策馬攔在楚依安馬前。
不同於大商女子的溫柔秀美,北堂跋恰似一朵盛開的紅蓮,張揚放肆,美豔絕倫。
“你的箭法很好。”
北堂跋勒住馬蹄道,因為跑的太急,紅唇還在微微喘著氣。
楚依安看著遠處商宴被安穩的送入城中,回眸淡淡掃了她一眼,似是看穿了她的所有想法。
“你不是我對手。”
北堂跋掂了掂掌心中的鐵鞭,躍躍欲試的眼眸中光彩照人,“是不是你的對手,那得我試了才知道。”
她的骨相很美,紅棕色的眼瞳又帶著異樣的風情,恃美行凶,又野心勃勃。
楚依安冷淡的看著她,如刀削斧刻般精致的麵上沒有絲毫表情。
就如同一潭深水,表麵平靜無波,實則暗流湧動,但無論她怎麼挑釁都掀不起絲毫漣漪。
這讓她有些挫敗的惱怒感。
低喝一聲,掌中的鐵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劈向對麵的楚依安。
看似猛烈的一擊,楚依安隻是略微偏身就輕鬆避開了去。
還未來得及收鞭,鐵鞭已被楚依安攥入手中,借力一拉,北堂跋便毫無招架之力的被貫於馬下。
強大的外力使北堂跋根本來不及反應,在沙地上連續翻滾了幾周,一口血氣湧上喉嚨,北堂跋忍不住趴在地上咳嗽起來。
周圍的騎兵立刻圍了過來,將北堂跋團團圍住。
楚依安下了馬,西疆的風沙很大,他的黑袍卻格外的乾淨肅穆,不染一粒沙塵。
北堂跋咳嗽著用手肘支起身子仰望著他,金冠之下,這個男人神情冷峻的猶如九天之神。
“你究竟是誰?”
北堂跋看著他,自傲的眼裡多了幾分敬畏。
楚依安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停下,他負著手,並未回答她的問題。
反而是鐵騎上的一位軍將開了口,“公主,你們西夏的軍隊已經戰敗脫逃了,你還是儘快受降,莫作無謂之爭。”
“投降?”
聞言,北堂跋笑出聲來,她用指尖擦了擦唇邊的血跡,譏諷道,“我北堂跋征戰沙場多年,從未敗過。”
“今日敗在你們大人手下,我北堂跋無話可說。但我敢隻身闖入你們的營地之中,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要我投降,簡直是癡心妄想!”
北堂跋笑著,染血的紅唇映襯著兩頰邊的朱砂痣,美豔的令人心驚。
在戰場之上,不少將士將家國大義和尊嚴看得比命還重要,不曾想,這位公主竟也有如此傲骨。
而戰場之上,非降即死。
那將士躊躇著看向不發一言的楚依安道。
“王,該如何處置?”
北堂跋也默默的盯著他。
四周的殺伐聲漸息,隻剩硝煙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