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雁雲樓城門大開,體積龐大的衝車和炮弩沉重的碾壓在黃沙上,城樓上的射手已經被悉數射殺,戰火紛飛中,守城的西夏士兵已經被大商鐵騎攻打的潰不成軍,黑色的戰旗接連倒下,幸存的兵卒們在城中奔走逃亡。
納蘭榭騎著馬率軍隊長驅直入。
之前他們在雁雲樓遇伏,傷亡慘重,在收到陳疏的傳令前,這兩日納蘭榭都帶領著兵將在崖下一處隱蔽的營地休養生息,以備來日再戰。
納蘭榭本以為至少還要在洛水崖周旋數日,卻沒想這麼快就收到了陳疏要他裡應外合,一舉攻破西夏軍隊的消息。
許是因為在雁雲樓遭遇了慘痛的伏擊,我方士氣受損,敗兵折將,就連跟隨陳疏多年的常勝將軍裴虎也戰死了。
悲痛低迷之餘,剩下來的兵將們心裡都憋著一股子怒氣。
而這股子怒氣在重返戰場時都化作了一腔悲憤和孤勇,如虎狼之師越發精進勇猛,很快就擊潰了軍心已有動搖的藩國軍隊。
陳疏的大軍也應聲而來,我方軍隊士氣大漲,更是勢如破竹,銳不可當。
在一片充斥著壓抑怒火的廝殺中,所有人都覺得酣暢淋漓。
隻有納蘭榭依舊保持著清醒,他率軍進入雁雲樓,北堂跋早已不見了蹤影,隻剩下跪了一地的殘兵。
“慢著,不可殺降!”
城牆上已經豎起了大商玄色的旌旗,納蘭榭及時製止殺紅了眼的士兵。
他踱著馬停在已經放下武器投降的西夏士兵麵前,掌心中垂下的銀色長槍在一地狼藉中閃著寒光。
“大將軍饒命啊!”
還未待他發話,那降兵的將領就搶先開了口,瞳孔放大的眼神中是一片慌亂未定。
“你們的皇帝陛下已經被救走了,他現在不在這裡!”
聞言,納蘭榭眉頭一皺,商宴此時應該好好的待在營地裡,有楚依安看護著,又何來被救走一說?
心下雖有幾分疑惑,又怕是這降兵狡詐在耍花招,納蘭榭仍是鎮定道,“你在說什麼?”
看著這神色微冷的玉麵公子,西夏將領隻怕他不信,於是又詳細的說了一遍。
“是……是我們公主放出你被圍困雁雲樓,命在旦夕的虛假消息,你們的皇帝陛下為了救你親自帶兵過來,結果就中了計,被我們抓住扣留在雁雲樓中。”
西夏將領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納蘭榭的神色,誰知他的麵色竟是越來越難看,渾身氣勢頗有幾分駭人,不由得加快了語速解釋道。
“但是今天那個叫楚依安的大人已經單槍匹馬來把她救走了,我們的元帥也率兵追了出去……”
納蘭榭此時已經沒有心情再去思考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長槍一指,納蘭榭神情冷峻的盯著他道。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那樣一雙比女人還美的眼睛居然能瞬間迸發出那樣駭人的殺氣,西夏將領心下一驚,顫抖著指出一個方向。
沒等陳疏和祝龍趕到,納蘭榭已經掉轉馬頭快速朝著西夏將領所指的方向奔去。
出了城門,沿著黃沙上一路淩亂的馬蹄印和斷斷續續的血跡,越發驗證了那個西夏將領所說的話。
那就說明,商宴,現在正處於危險之中!
納蘭榭神色一凜,不禁又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