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條小黃狗為了保護他們,被狼咬死了,他和王泰氣很傷心,她卻很慶幸地將他們摟在懷裡,然後埋了小黃。
還答應他們,等找到大部隊就給他們一人養一隻的。
可大部隊沒有找到,皇叔先找到他,她承諾的那隻小狗卻再沒有送來,他一直以為,她忘記了……
可原來沒有。
皇上攥緊拳頭,猛然回頭,淚眼通紅地瞪著皇後,眼底的血色清晰可見。
“皇後。”
皇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麼端莊,什麼禮儀,她通通都忘記了。
記憶裡皇上從來不會這樣失態的,就算有,那些見過的人也肯定都死了。
她一個勁地搖頭,驚恐地道:“不是的,皇上,這都是誤會。”
“你看啊,受傷的是我娘,是我娘啊。”
可皇上看著周遭一地狼藉,突然笑了一下,隻留下一句:“傳太子。”便上前攙扶秦韻離開了。
皇後卻如遭雷劈,不敢置信搖著頭,渾身陣陣發冷。
傳太子……傳太子乾什麼啊?
不,不要!!
皇後起身,連忙跟了出去,連躺在地上的田老夫人都沒多看一眼。
敬王府裡。
王霽在侍衛的帶領下見到了敬王。
他老人家在一間寬敞的書房裡,四周都是竹牆,還掛了不少水墨畫。
在書架邊上,擺放著兩盆清幽的惠蘭,怡人惠性。
室內清雅,他穿著舒適的灰色道袍,焚著香,正在練字。
看見王霽來了,他招了招手,問道:“會背道德經嗎?”
王霽點了點頭。
敬王高興道:“那你把它默寫下來。”
王霽愕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來求救的。
敬王拿筆給他,說道:“你寫下來,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聽完你就明白了。”
王霽還是擔心,小聲地道:“我祖母……”
敬王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她入宮了。”
“寫吧。”
王霽看向他老人家,發現他老人家正慈愛寬容地笑著,眼神和煦,莫名給人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接過了筆,開始寫了起來。
敬王看向他的字,握住他的手道:“可以重一些,帶出你的筆鋒,柔軟的地方不要顯現,要飄逸,讓人家覺得你是遊刃有餘的,知道嗎?”
王霽點頭,開始正視起自己的寫的字,尋找不足的同時,也彌補上去。
敬王見了,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坐在一旁,喝著下人剛送來的都勻毛尖茶,閒適舒坦地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他幽幽地說道:“當今聖上還是太孫時,他的母妃鄒氏並不得寵。可因為生下了皇長孫被立為太子妃,逐漸有些跋扈。”
“為了吸引當時的太子,也就是聖上的父親先帝,她不惜用繡花針刺痛聖上,那時聖上年幼,隻會啼哭不止。宮人們便急召太醫,先帝也會趕來照看。”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被先帝知道了,先帝大怒,命人將鄒氏軟禁,也不許聖上去探望。”
“所以直到聖上長大,和他的母親鄒氏並沒有多少感情。反而是你祖母……那位願意用性命護著他的婦人,不是母親,卻勝似母親。”
王霽停下,呆愣愣地聽著。
筆上的墨掉在宣紙上,暈染開來。
敬王見了,起身拿過他的筆,畫了兩塊山石,又點綴了蘭花做襯,這才將筆遞給王霽,說道:“接著往下寫。”
王霽連忙點頭,不敢再分心了,字跡雖然不差,卻沒有了剛剛沉心靜氣。
然而,目光所及,那山石蘭花,憑空躍於宣紙上,與經書為伴,渾然天成。好似一人的情緒不應該被打亂一樣,無論如何,字還是要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