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丟的,或許就不止一條腿了。”
王泰道:“我去興旺街看過了,那片還有空地,足足一百多畝,為什麼空著?”
“再說征地也不能打人啊,還把人傷得這麼重?這是犯罪!”
周堂道:“他們先攔著的,官兵就能以刁民之罪驅趕,衝突一旦爆發,誤傷是常有的事。”
“更何況沒有死人,我們隻是代為看管,無從調查。”
王泰怒聲道:“你少跟我嚼這些沒用的,你就是袖手旁觀。”
“周堂,你之前辦我們王家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你怕他們了?”
周堂嗤笑道:“你不怕?”
王泰:“……”他怕。他怕不能一網打儘。
周堂繼續道:“我可以允許你把他帶走,隻要他不回去鬨事就行。”
“至於你想讓我主持公道的事,折子遞不到刑部就會被刷下來了,你信嗎?”
王泰抬頭看著雲淡風輕的周堂,眼眶更紅了,裡麵除了憤怒,還有對朝廷製度的厭惡。
因為他很清楚,周堂說的是事實。
秦大壯這點事,連毛毛雨都算不上,誰會理會?
可他們就是老百姓啊,就是想要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難道這也不行?
真的要鬨到死人的地步,鮮血浸染熱土,才能換回來他們想要的嗎?
“那我要把人帶走。”
周堂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後道:“等天黑吧,你也不想為王家惹麻煩吧?”
“要不你先回去,晚些我讓趙虎送他到府上去。”
王泰想出的氣沒出,想發的火發不出來,憋屈又鬱悶地走了。
等到傍晚,天色灰麻。
周堂和趙虎兩個人抬著秦大壯上車,往王家趕去。
昏暗的馬車裡,隻能勉強看清一點輪廓。
秦大壯盯著周堂道:“我認識你,周大人。”
“你這是要秘密處決我?”
周堂笑了笑道:“那隻能說,你還不太完整地認識我。”
“我送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像你們那種所作所為,叫螳臂當車,沒有用的。”
“下令征地是國事,能改變這件事的人隻有一個,當今聖上。”
秦大壯虛弱地自嘲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我一直以為,我活天子腳下,必定會受天子庇護。那些不公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即便是發生了,隻要還能活,日子總有盼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