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不算他人”,黑袍人無情感的回答中似是夾雜了一絲憤怒。
“也是,這三年暗中護他,辛苦你了”,顧劍一說道。
“吾主有命,無有不從”,黑袍人又恢複了平靜之聲。
“雛鷹總要離開庇護,方能展翅高飛”,顧劍一收起酒囊,望著黑袍人說道。
“當年就曾聽聞你‘智劍雙絕’”,黑袍人聽聞顧劍一所言,寬大黑袍衣袖中,忽的露出一柄長劍,劍很普通,非镔鐵,亦無金銀玉飾,神州大地各處城內的鐵匠鋪內百錢之資就可買到,可偏偏是這平常的長劍,此刻握在黑衣人手中,卻讓顧劍一適才輕鬆愜意的神情,變為肅然。
黑袍人渾身透著絲絲劍意,直衝雲霄,本就落雪的天氣,在劍意催動下,風勢漸起,呼嚎寒風,掃過周邊高木,天之玄雲,如起重重陰鬱,黑袍人如雕像一般持劍站著,絲毫不動,顧劍一也身形不變,二人就這麼默默站著,片刻後,顧劍一眼前飄落一片雪花,就在顧劍一眼神微移之時,黑袍人輕輕抬手,刺出一劍,劍勢極緩,卻讓周身的落雪凝結於空,原來非是劍勢緩慢,而是出劍太快,周邊時間都被劍光凝滯。
劍光閃過,顧劍一身形未動,仍是抬手喝著春日醉,再觀黑袍人,已連退十餘步方才止住身形,劍已斷,適才被凝結於空的飄雪繼續落在地麵,化為這層層積雪中的墊腳之物,沒人瞧見適才顧劍一是如何破開這一劍的。
“以你修為,不會露出破綻,可若不抓這機會,實是無處下手”黑袍人自顧自的說道。
“適才一劍,知天境內,無人可當,唯避鋒芒,方得性命”,顧劍一望向黑袍人,開口讚許道。
“可你未出劍。”黑袍人望著自己的斷劍道。
顧劍一笑了,盯著黑袍人,輕聲開口道“我心中有劍。”
“多謝。”黑袍人沉默了片刻,開口道。
適才隻有黑衣人知,隻在自己長劍刺出之時,顧劍一就已破招。
“吾當自回,稟主人,讓那孩子自行闖蕩,‘一晌貪歡’,吾亦查之,有線索,告訴你”,一招敗北,黑袍人稍有吃驚後,便又恢複了之前的平穩聲調。
“你來之時”顧劍一開口,話未說完。
“有人跟著,被我殺了,無活口”,黑衣人似乎早就知道顧劍一會問一般,開口回答,抬腳欲走之時,又回身說到“望離山莊,三年的英離帖,英離會,都會如期舉行,若要查,去汴京”。
望著黑袍人遠去的身形,顧劍一沉思良久,又抬頭望向峭壁,那顧蕭日日修習之處。
此時的顧蕭,正修習完青衣訣與易水殺氣,經幾番嘗試,沒法在心神不受影響下同驅兩股真氣。也隻得作罷,望著一旁大吃大嚼的踏雪笑罵道“你這家夥,平日裡隻是吃吃吃,居然也像習武之人一般,居然能獨自擊殺野豬。”
爪中的最後一口肉乾一翻咀嚼後吞入腹中,踏雪覺得意猶未儘,聽得顧蕭話語,踏雪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嘴唇,衝著顧蕭“吱吱吱。”
“知道了,知道了,沒吃飽是吧,你都胖了一圈了,胖貂”,顧蕭打趣道。
“吱吱吱”,胖貂將日漸肥碩的腦袋搭在顧蕭腳麵,好似再說,既然知道了爺的意思,還不趕緊去弄些好吃的。
顧蕭正待繼續笑罵踏雪,隻見陵園方向,一股滔天劍意衝天而起,引得風起雪盛。可這無歸山中能引得天像的隻有師傅,這股劍意雖強,但比起師傅仍是弱了許多,顧蕭心中第一感覺有高手造訪,顧不得再與踏雪調笑,忙將踏雪摟入懷中,運起雲縱,飛身下峭壁,向著陵園方向而去。
一路飛奔,顧蕭將點水、踏雪、雲縱已施展到極致,不多時,便已飛身入陵園中,見得石碑越來越近,顧蕭來回探尋,卻隻見到顧劍一在石碑前獨自飲酒。
“師傅,適才我在峰頂練功,見這陵園處有股劍意引得天象異變,是否有外人到訪。”顧蕭在這無歸山中多年都不曾見有外人至山中,可適才天象,卻不隻師傅一人內息發出,顧蕭擔心顧劍一的安危,開口問道。
“卻有老友到訪,過了兩招,無妨。”顧劍一開口飲了一口酒,看著顧蕭著急的樣子,不知是酒意,還是這已然放晴的天空透過層層枯樹映射在身上的陽光,隻覺得胸口有股暖意升騰。
“什麼,師傅的老友不是在…”顧蕭聽師傅說著無礙,也好奇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師傅說有老友來探望,不禁望向峰頂那無名石碑處。
顧劍一看著顧蕭那副模樣,笑道“為師雖多年不出江湖,可也不止那一個朋友。”
“那師傅怎麼不多留他一會,師傅的老友自是蕭兒長輩,蕭兒自當拜見一番。”顧蕭被師傅識破了自己玩笑之言,尷尬的撓了撓頭道。
“他還有要事要辦。”顧劍一說完,抬頭望向黑袍人遠去的方向,南方,齊雲國都江霖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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