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愛麗絲3）
【三朵】
我想，我忘不了那些不好的情緒，跟那個剛剛長出嫩芽的愛麗絲。我打開電腦看到那種紫色的曼妙的花朵，把臉埋在被子裡無聲地流眼淚。
我隻能在它開花的時候有那個勇氣。
說一次，我喜歡你。
已經很久很久了。
林司祈。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我朦朦朧朧地揉著眼睛，一邊摁下接聽鍵：“嗯？一大清早的乾嘛？”
“還早？十二點了唉，莫思攸，你是豬投胎啊。雖然說不上課吧，也不能這樣啊，難道你不學習？”安槿總是對我咋咋呼呼地說話，沒有半點淑女的樣子，“請你吃火鍋唉，來不來？”
我無奈地揉揉太陽穴：“哪一天你對我說話能跟對林司祈一樣，我就安息了。”
“你到底來不來蠻。”
“我不付錢的，我聲明，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都說了是我請客。”她頓了一會兒繼續說著，“我會記得帶錢，不會又讓你付賬的，我保證。”
然後我便被火速趕來的梁煙拖起來，她還在我臉上詭異地塗塗抹抹，直到把我弄成一副血紅細胞嚴重不足的樣子。還美名其曰“韓國最流行的裸妝bb霜”。
“我就這副腦供血不足的樣子去？”
她鄭重地點著頭：“要表現的虛弱一點，免得等會兒被安槿折騰。”
我狐疑地盯著她：“你為什麼不弄一下呢？”
“我這不是身體好著嘛。”她還搞笑地展示壓根不存在於她細長胳膊上的肱二頭肌，“安槿她能折騰得過我麼？”
我被她搞怪的模樣逗笑了。
多心如我，卻遠不如梁煙看得細致，我到很久之後才領悟過來。
我們風風火火趕到的時候，安槿已經弱弱地坐在包間裡麵了，胳膊緊緊挽著那個少年，就算隻是個低著頭的側影，也知道那種亦正亦邪的氣質，隻能是那個溫暖少年變質以後的林司祈。
“看到林司祈現在這個樣子，我算是能理解沉積岩怎麼變成的變質岩了。”梁煙靠在我耳邊低聲說著。我明白她是想說個不鹹不淡地冷笑話來分散我的注意力，因為隻有她清楚，在遇到林司祈的時候，我就變成了一個小鐵塊兒，他是那個吸引力強大的磁場。
效果顯而易見地。
飛蛾一般，撲向盛大的死亡。
“我覺得理解水凝固成冰更加恰當一點，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升華咯。”
“你們嘀嘀咕咕地乾嘛呢，還不快過來坐下。”她相當熱情地拉著梁煙坐下，然後留下一個尷尬的位置給我。
我坐在林司祈對麵，顯的有些手足無措。
“我們點菜吧。”安槿拿起筆，抬起頭來看著我，“都是吃辣的吧，那就要紅湯的咯。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林司祈抬起頭來衝我微笑，海藍色耳釘在陽光下像海水一樣熠熠生輝：“攸攸不能吃辣的，她會上火，然後回潰瘍。”
我清楚地看到安槿的手微微地顫抖，我一拍桌子：“你懂什麼，我最喜歡吃辣了，無辣不歡好不好。”
“嗯，那好蠻，酒紅湯咯。”安槿衝著梁煙問道：“煙喜歡吃什麼？羊肉要不要一點……”
“攸攸不吃羊肉，她說羊膻味讓人反胃。”林司祈皺著眉頭，從安槿手裡接過點菜單，“不要總寫些彆人不愛吃的東西行不行。來點蝦仁蠻，你們都愛吃吧？”
“你怎麼不知道我吃海鮮會過敏呢？”
安槿歎氣一般輕微的聲音卻如同一道響雷在我心裡轟鳴，手心不由自主的出汗，看向安槿的眼神難免帶了些驚恐地猜疑。梁煙在桌子下麵緊緊握住了我的手。我刹那間恢複了些許鎮定。
“麵對麵相視坐下的是情侶。”林司祈保持了嘴角上勾的邪氣姿態，“比肩而坐的是夫妻。”
我驚出一身冷汗，我瞪著他，警告他彆亂說話。“小槿，我怎麼會不記得你喜歡什麼呢。”
他明明說了可以挽回失誤的話，我卻覺得陽光都變成灰色的。
我的世界灰蒙蒙的，很冷，卻不再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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