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麵引路的張海忽然停下,躊躇不前,微皺著眉頭,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樣。
“怎麼了?”唐堯收回心神,問道。
張海指著前方被鬱鬱蔥蔥的叢林老樹覆蓋的道路,道:“按地圖所說,秘藏的位置就在這裡。可這裡根本沒有任何建築,空空如也。如果再往前走就是萬蟲窟了。”
張海苦笑一聲,若不是有萬蟲窟作為參照物,張海也沒辦法這麼快就找到這裡。可現在看來,他似乎還是走錯了。
唐堯順著張海所指看去。果然,在道路的旁邊豎立著一塊石碑,上麵書寫著“萬蟲窟”三個扭曲的字體,字體的形狀似無足的蜈蚣和扭動的黑蛇,隻看一眼,便讓人從心底湧出寒氣,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咦。”唐堯忽然發聲,眉頭一挑,低聲道:“原來是這樣。”
“什麼?”張海滿臉的疑惑和不解,完全不明白唐堯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東西。
唐堯手指在眉心輕輕一點,精神力化為無形的絲線射出,飄蕩著落在了石碑之上。接著令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石碑上“萬蟲窟”三個字開始扭曲,仿佛暴躁不安的蛇在扭動。
在張海震驚的目光中,“萬蟲窟”三個字一點點變成了“秘藏之地”四個古字。字體透著一股滄桑古樸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書法大家之手。
而隨著“秘藏之地”四個字出現,地麵忽然發出一陣轟隆隆的聲音,然後裂開,一條幽黑深邃的通道出現在兩人的前方。
“這,這是。”張海嘴巴大得仿佛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腦海中轟隆隆作響。
“蠱山我來過不下十次,卻從沒見過任何關於秘藏之地存在的痕跡,原來是被人用這種神奇的手段藏在地下。”張海心中的震撼簡直堪比一場驚濤巨浪:“可是我苗疆人這麼多年都沒發現此處的秘密,唐堯第一次來,怎麼就這麼輕鬆的發現了。”
這般想著,張海不由得看向唐堯。
此時唐堯入神級的精神力外放,雙目閃爍著銀輝。張海一跟唐堯的視線對上,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幕恐怖的場景。站在他麵前的唐堯陡然變成了一位數百丈高的巨人,麵相威嚴不可輕辱。而他則變成了如螻蟻般渺小,仿佛巨人隻要吹口氣都能將他吹死。
“這,是精神法相?”張海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詞。
武道一途,修煉之法多如繁星,但最常見的隻有肉身、術法、精神三種。
所謂精神法相,便是精神大師們修煉到極高的境界在識海中凝結出來的另一種形態。據說隻有精神力達到神海級彆才能出現精神法相!一旦修成精神法相,甚至不用動手,就能將一位宗師的識海摧毀,讓對方變成癡呆!
唐堯將精神力徹底收回,張海腦海中的幻象頓時消失。他的腦袋垂得更低,臉上的恭敬之色再沒有絲毫作假偽,“原來他不止肉身強悍,連精神力都凝出了法相。幸虧我剛才沒有露出敵意,否則剛剛那一眼,我的精神就會遭到重創!”
唐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張海,讓得後者額頭不斷冒著冷汗。
“走吧。”唐堯忽然笑著說了一句,然後便一腳踏進了眼前的幽深通道。
張海頓時如蒙大赦,緊緊跟在唐堯的身後。
“苗疆的傳承果然非同小可,連一個秘藏之地都用了這等神奇的手段來掩藏。”唐堯心中暗道。若非他精神力已經入神,恐怕也發現不了外麵那塊石碑的玄異。苗疆已經近三百年沒出現過神海境高手,自然無法發現石碑之秘。
通道幽深不見底,沒有任何的光線。幸虧唐堯和張海都是宗師高手,黑夜視物對他們來說再簡單不過。
原本兩人還擔心這秘藏之地是苗疆至關重大的禁地之一,會不會有什麼機關殺器,一路提防,但沿途卻沒有任何狀況發生,令得兩人心中大為不解。
走了大概十分鐘後,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點亮光。唐堯立馬加快速度,張海緊隨其後,呼吸都變得粗重,心跳都快了幾分。身為苗人,馬上就要見到傳說中的秘藏了,他怎能不激動。
半分鐘後,兩人終於來到了通道的儘頭。
兩人此時站在一處平麵上,抬頭望去,四周的牆壁呈環形向內凹著。在牆壁之上,還有一個個挖出來的四四方方的小格子,有些格子裡放著一個個殘朽不堪的木盒。木盒打開著,裡麵已經結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網。
往頭頂看去,在洞頂上鑲嵌著一塊碩大的照明石,光亮正是從那裡投射出來的。
“怎麼會這樣?我苗疆傳承數千年,積累了無數寶物,秘藏怎麼會空空如也。”張海看著那一個個空蕩蕩的石格子,失聲道。
眼前的秘藏顯然經曆過一番洗劫,所有的寶物都被人奪走。可苗疆秘藏如此隱秘的地方,誰能闖進來?若是沒有張海提供的地圖,唐堯都不認為自己能夠找到。難道是哪一代的巫主監守自盜?
“那是,兩具屍骨?”唐堯一邊念頭閃動,一邊目光掃視著周圍,陡然一凝,便看到在他們不遠處,一個靠著牆壁的地方躺著兩具白花花的屍骨!
身形一動,唐堯出現在兩具屍骨身前。他這才看清兩具屍骨的模樣。
兩具屍骨緊緊相擁著,身上還掛著朽破不堪的衣服,上麵還留著金線,顯然是極其名貴的華服,可惜再貴重的衣服也經不起時間的消逝。兩人的胸前大片的骨骼被打碎,而致命傷則是兩人腦袋上的一掌。
深深的掌印烙印在他們的腦骨之上,而詭異的是在這種巨力下腦骨居然沒有碎,反而保存得十分完好!
“一掌震碎識海!”唐堯聲音有些顫抖。
一掌碎識海而骨頭不碎,這至少需要神海境的高手才能達到!
“這是花禹和他妻子!”這時,張海的目光從地上撿起一物,凝神看了片刻,失聲喊道。
花禹便是花小囡的父親,苗疆曾經的巫主!
唐堯臉色驟變,看向張海手中的事物。
那是一塊布滿灰塵的黑木牌子,灰塵被張海擦掉,露出裡麵的原貌。牌子上赫然刻印著“巫主花禹”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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